慧远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赌上一条命,值得吗?”
魏玹望着舱门,仿佛可以透过舱门看到外面站着的女子,“值不值得,总要试过才知。”
他微微一笑,眼中透出几分骄傲与自负,“况且,我赌赢了。”
慧远无可奈何地摇头,“早就同你说过,你这性子,要不得,可你偏偏不听,现在吃苦了吧?”
魏玹笑容一滞,默然。
慧远从腰间掏出纸笔,写了个方子。
“要彻底解毒并不难,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再和水服下我炼制的这枚丹药,吃上三个月,药到毒除,不过你这身子可得好好将养将养,瞧瞧这折腾的一身伤,你可知你那皇伯父为何上了年纪这也疼那儿也疼,非得折寿十年不可!”
慧远唠唠叨叨了一通,吹干纸上笔墨,准备出去,忽有人拉住他的衣摆。
魏玹看向他的眼中竟带了几分乞求,“师祖,别告诉她。”
现在倒是知道攀关系叫师祖了。慧远轻哼一声,“放心,我自有分寸。”
出去之后,沈漪漪果然没有回房休息,见到慧远出来,赶紧走过来,一双红肿的杏眼十分紧张地看着他,“仙师……”
慧远将方子交给她,说道:“别担心,服下这方子与贫道炼制的丹药,想来三个月左右云卿体内这毒便可以解了。”
沈漪漪喜极而泣,但她怕弄湿药方,赶紧又去抹眼泪,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药方。
这药方上大部分药她竟都认识,没想到配出来竟能解那连郭奉御都无解的毒,这位道长,莫不真是误入凡间的仙人!想着,她的当真是诚挚无比地说了许多感激慧远的话。
慧远含笑看着眼前的情真意切的女子,心里又微微叹了口气,只觉魏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才遇见这么好姑娘。
回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里间的男人,但愿他日后能改改这性子,莫要再做那负心之人了!
前面的渡口停船后,沈漪漪与魏玹暂且寻了一处宅院落脚。
这宅子是吉祥临时卖下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新置办的东西如流水一般送进了这宅子中。
沈漪漪先让人去买药,再亲自去煎药,给魏玹端来。
将药吹得温了些,慢慢喂入他的口中。
“看我做什么?”喂药时,他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
魏玹握住她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上娇嫩的肌肤,在她耳旁轻声道:“娘子甚美,看了多少次都不会腻。”
他的声音惯来低沉清润,若刻意调情,可怜单纯的沈漪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脸颊微烫,沈漪漪嗔视他一眼。病成这样还有心思调戏她,这男人真不愧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拍开他滚烫的手掌,“别说些有的没有,快些把药喝了。”
魏玹把药一饮而尽,许是饮得太急,他忍不住蹙起眉来,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