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敦厚说:“早查过了,银票确实是严墨秦兑换的,可他说那笔钱是他给你的借款。”
“他有没有说晚生为何找他借钱?”
“他说你挥霍无度,手头吃紧,时常借外债,已经不是第一次向他借钱了。”
“那么,他说我让他代售文章,统共卖了多少钱,他又是如何把钱交给我的?”
牛敦厚命严墨秦再供诉一遍,严墨秦说一篇文章卖了三十两银子,总共得银一百五十两。那日温霄寒约他去醉仙楼吃饭,他就顺便交付了银两。
他一边说牛敦厚一边看前日的供词,对照后没有差误,便以怀疑的眼光审视柳竹秋,问她有何话说。
柳竹秋笑道:“大人,能许晚生直接问他几句话吗?”
获得首肯后,她转头看向严墨秦。她身负举人功名,到了府县一级的衙门可不向长官行跪礼,因此站着受审。
严墨秦跪在地上,比她矮了足足半截,再被她居高临下俯视,气势上又输了,心里愈加发虚。
听她问:“严掌柜,那天我和你,是谁先到醉仙楼的?之后又坐在酒楼哪个位置?”
忙说:“是我,等了一刻钟你才到。坐在二楼靠窗右起第五张桌子旁。”
严墨秦确曾与温霄寒在醉仙楼吃过几次饭,最后一次就是为了邀请他写文章,此刻描述的正是当时情形。酒楼的掌柜小二想必都有印象,拿来混淆视听就使得真伪难辨。
柳竹秋并不否认,点点头,又问:“那银子是散碎的,还是铸成整块的?你到了以后,先把钱放在什么地方?”
提问角度刁钻,严墨秦想既是五个人分别出钱,那肯定是散银,大小也不会相等。请银匠熔铸会额外花钱,也不太合理,便说:“五位相公各自给了钱,大大小小总共五封,都装在褡裢里的,我一落座就顺手搭在桌桁①上了。”
生意人吃饭谈事习惯把钱袋放桌桁上,他来不及多想照习惯说了。
柳竹秋问:“你确定没记错?”
“这件事就像昨天才发生的,我怎会记错?”
严墨秦以为供词严丝合缝,忽然被柳竹秋一声冷笑惊出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