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哽咽:“臣女对殿下一片痴心,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殿下竟处处猜疑臣女,叫臣女怎不伤心欲死?”
她理据充足地刻出一个冤字,压在朱昀曦已经软化的心上,摩擦出一丝丝疼痛。犹豫片刻,离座上前单手拉起她。
闻到他身上醉人的幽香,柳竹秋怕自己克制不住窃玉的冲动,转头不看他的脸。
朱昀曦当她闹别扭,换做别的女人他早搂定抚慰,对她却不行,捏住十根手指,惆怅低叹。
“孤王并非疑你,恰恰是不想你再受人误解才好意规劝,你却反过来生孤王的气,这小心眼倒真像个女人。”
呵呵,情势不利就倒打一耙,永远占据道德制高点,这道貌岸然的作风也不愧为男子。
柳竹秋悄悄翻个白眼,游刃有余地继续与之较量。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司马迁《报任少卿书》
②名彦,名人才士。
③东方朔,西汉时期著名文学家。性格诙谐,言词敏捷,滑稽多智,常在汉武帝面前谈笑取乐,曾言政治得失,上陈“农战强国”之计。汉武帝始终视为俳优之言,不以采用。
④黄门:宦官的别称。
第三十一章
“殿下好狠的心,那天还说只要臣女活着回来便不吝赏赐,原来只是赏一顿羞辱吗?”
听她哑着嗓子哀怨,朱昀曦的稳重裂出一条罅隙,语速急了:“孤王不是赏了你很多钱帛珠宝吗?还有……”
他隐去后话,柳竹秋也知是指那件中衣,这事过于暧昧还不好掌控,于是默契地绕过,换些易于拿捏地来邀宠,抬眼怯生生看着他。
“殿下当时可曾为臣女担心?”
朱昀曦露出些许不悦:“你这话就没良心了,孤王若非担心你怎会派那么多人前去搜救,还让黄玥带人在你家等消息。”
他从小被教育“君无戏言”,也用不着对臣下撒谎,这些话不但真实,而且还算含蓄了。
那天与柳竹秋分别后,他一直揪心扒肝,犹如风中飘叶,到哪儿都不安稳,直到黄玥复命说温霄寒已毫发无伤地回到住处,煎熬才得以终结,那一刻他的身体像灌满了铅,站也站不稳了。
情绪随着眼波悄然流转,力道能化百炼钢为绕指柔,柳竹秋暗叫“糟糕”,赶忙低头,警告自己眼下必须把持住,不然犯上还在其次,若先失态,刚才的戏就白演了。
朱昀曦见她“害羞”的神情颇为可人,心中也在骚动,幸好有先见之明将侍从们留在了门外,此时还可略微纵性。
柳竹秋被他缓缓握住右手,且喜且惊,翼翼偷瞄那只玉白温软的大手,纷杂的念头在脑子里上演“七国争霸”。
太子清冷的嗓音融做春水,循循道:“孤王知你有情,也很感念你对孤的忠义,往后你继续竭诚效力,孤定不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