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廉又未亲眼见过,怎知画的有误?”
“你在日志上说,崔郎中自称那鼎是古代祭天的器皿,古人以三足鼎祭天,称为阳鼎。四足鼎叫阴鼎,是用来祭地的。”
“哈哈哈,不愧是博古通今的温孝廉,小的一时记差了,重画,重画。”
马二狗又飞快画出一张图纸,柳竹秋盯着他,眼底结出一层厚霜。
“孝廉,这张又是哪里不对啊?”
“……照你标注的尺寸,这鼎起码重四五十斤,秀才们又不是大力士,怎能传递赏玩?”
“哎呀呀,温孝廉息怒,小的久闻您才学过人,想试试您……”
无赖嬉笑鬼扯,柳竹秋作势要走,他赶忙伸手阻拦,冷不丁被她扣住手腕反扭右臂,痛字还没出口,屁股已挨了一记大脚,冲天炮似的撞在墙上,磕落大块墙皮。
柳竹秋挥走房梁上掉落的灰尘,面如坚冰叱骂:“遭瘟的东西,你打量我是来逗狗的?信不信我拆了你这屋子!”
不给点颜色镇不住下三滥,马二狗一顿求爷爷告奶奶,可算老实了。
柳竹秋再看他重画的图纸,想来是准确的,折起收入袖中,将元宝扔给他。
马二狗稳稳接住,谄笑:“孝廉打听这事做什么?”
柳竹秋厌恶斜睨:“不该问的乱问,仔细你的狗命。”
马二狗唯唯哈腰,等她走了,欢眉笑眼捧着元宝呵气擦拭,对亲儿子都没这么疼的。
正好他媳妇回来了,便把那元宝放她眼前卖弄:“你才说家里穷得连耗子都留不住,这不财神爷就上门了?”
听说钱是温霄寒给的,妇人又惊又喜,以为这下能过个富裕年了。
马二狗得意:“还不止呢,温霄寒正吃官司,打听崔郎中家的事必定与这个有关。我明日再去向
崔郎中报信,还怕不吃个双黄蛋?你呀,就等着享福吧。”
两口子正弹冠相庆,一对常与他厮混的地痞找上门来,说城南的万贯赌坊来了个阔羊牯④,邀他一块儿去宰肉。
马二狗昨天找他俩借钱被拒,负气道:“小弟早已山穷水尽,二位是知道的,现在为何又来找我?我连明早煮粥的钱还没着落呢,想去宰肉也找不着刀子。”
一人笑道:“昨儿哥几个手气差接连输了好几把,你偏生还来借钱,如此没眼力见受几句气话也是该得的。如今我们气已消了,念着平日的交情,有好事自然不能漏了你。你若缺赌本,我们一人借你十两银子,借据也不要你写,如何?”
马二狗一天不赌十根手指都要闹出走,听有这种好事,比吃了大力丸还牛气,将去找崔逢源告密的心思暂抛一旁,屁颠颠跟着两个赌徒走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