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听出她在鼓励他做个有担当的君王,心里受用,嘴上刻薄:“听你的意思又想做于谦了,于谦最后被奸臣陷害获罪凌迟,你也想被千刀万剐?”
他数次对柳竹秋的志向冷嘲热讽,这次她不愿再接受,肃然拱手道:“于少保忠心烈义,可与日月争辉。臣女幼时便最爱吟诵他的《石灰吟》③,若能似他那般建功立业,为国家竭股肱之力,臣女亦无惧粉身碎骨。”
朱昀曦从未见过她如此大义凛然的神态,一时无所适从,虎脸道:“除非我中华男儿都死光了,否则哪轮得到你一个女人为国家捐躯。你说这种话,是在诅咒孤王当政后朝中会无人可用吗?”
他泼冷水的功力强得很,柳竹秋撞了南墙,神气不免暗下去。
朱昀曦见状又不忍心了,笑着挠了挠她的脸庞,柔声说:“孤王这几天不是直挺挺站着,就是正襟危坐,此刻腰酸腿疼,你来替孤捶捶腿。”
明白暂时只能做奴婢,柳竹秋强笑应承。
她跟蒋少芬学过一点推拿术,正好学以致用。
朱昀曦觉得她按腿按得舒坦,让她接着按摩腰背。
柳竹秋扶他在榻上爬卧,从肩颈顺着脊柱一寸寸往下按,按到酸麻处,朱昀曦忍不住闷声呻、吟,清亮的嗓音顿化迷、药,烧热了柳竹秋的身心。
抱着捉弄和报复的动机,她故意变换手法加重力道,专挑他敏感的部位捏揉按压。
这些行为本会挑动情、欲,朱昀曦察觉身体慢慢起了变化,连忙翻身叫她住手。
刚回头,那恶犬附体的女人便凶猛扑抱,粗鲁地亲吻抚摸。
他立刻被冲动的猛狼拍入旋涡,全然没有反感抗拒,顺势张开怀抱迎接入侵,二人相拥滚在一处。
柳竹秋被他压在身下,睁眼对上那双因迷乱水汽氤氲的星眸,随后在其中看到自己妖媚而略显凶狠的表情。
“单仲游耳朵很灵,你有把握能忍住不出声吗?”
朱昀曦仿佛一根被烈火焚烧的干柴,冠巾脱落,发髻也松散了,颤抖的嗓音预示着他正在做最后的坚持。
柳竹秋眼下的心态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迄今为止太子的表现都显示他对她只存在猎奇、利用和掌控欲,没有非你不可的爱意,即使当着侍从们临幸她,也会想尽办法避免让她入宫去犯众怒。
有这个前提做担保,她尽可以将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感受悉数奉还,无所忌惮地勾住朱昀曦的颈项坏笑:“殿下才要小心,臣女觉得您比我更忍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