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月的两位嫂嫂都出自寒门,章皇后嫌她们身份低微,不喜儿媳与之接触。冯如月窥得婆婆的好恶,节庆时也不敢召见兄嫂,更莫说平时。
这些情况朱昀曦早有耳闻,怕彼此尴尬从不过问,此刻看妻子的表情,那委屈已是冰冻三尺,不能不温存抚恤,于是捏了捏她的手指,柔声道:“明天孤王会召你的父兄嫂子入宫,设宴款待他们,叫你两个哥哥带上各自的子女,让你顺便见见侄子侄女。”
冯如月万分惊讶,错愕地凝视丈夫,只觉他满眼的柔情如梦似幻。
“爱妃不乐意?”
冯如月无言作答,陈维远小心提醒:“殿下,国丈国舅都是男亲,召他们入内廷恐怕不妥……”
朱昀曦断然驳斥:“只是寻常家宴,有何不妥?”
“万一……”
他不理老太监,只温和坚定地安慰妻子:“有事都在为夫身上,绝不叫你为难。”
奢望达成,冯如月且喜且悲,忙起身跪地向太子叩头谢恩。
朱昀曦扶起她,接过玉竹递来的手帕为她拭泪,叮嘱:“爱妃今后有心事都可告诉孤,孤一定替你分担。”
他突如其来的体贴令冯如月惊喜困惑,很快猜到原因出在昨夜那则灯谜上。丈夫定是去问了那出题人答案,被其解释感化才转来关心她。
冯如月原想借太子之手治治那女子,不意竟获此馈赠,顿时惭愧极了。
朱昀曦怕妻子难过,陪她聊些高兴事,拿出柳竹秋制作的灯谜逗她。
“爱妃,孤王这里有则灯谜,你来猜猜。”
“殿下请讲。”
“谜面是《白兔记.访友》,打一句唐诗。”
冯如月心肝震颤,明白是那女子告诉朱昀曦的,再结合刚才的推测,对方八成已知悉了她的身份。
她脸发烫手发抖,拼命撑起笑脸。
“这灯谜是殿下自制的?”
“别人告诉孤的。”
“那容臣妾想想。”
冯如月说完离座背对朱昀曦,以免暴露慌张。
朱昀曦只当她被谜题难住,怡然道:“这句唐诗是有些生僻,爱妃可从容细想。”
云杉替冯如月送花灯给柳竹秋,见过那则灯谜,这会儿也料定太子妃露馅了,见她恼怒地瞪过来,显是怀疑他告密,唬得垂头看地,十根脚趾几乎抠穿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