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在庭院中架篝火,围坐烤炙獐鹿食用,营造野营氛围。
柳竹秋正怀念与友人狩猎野炊的时光,得此娱乐十分享受,捧着太子赏赐的炙肉吃得有滋有味。
朱昀曦手上沾了点油腻,伸手命人擦拭。
柳竹秋抢在云杉前面递上手帕,朱昀曦接过擦了擦,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臣女初次见驾时殿下赏赐的,您还记得吗?”
朱昀曦对此印象深刻,斜睨着她:“没想到你还留着它。”
“这是殿下的恩赏,臣女一直随身携带呢。”
柳竹秋在做宠臣方面细致入微,每次见驾都带着这块帕子,见时机恰当便拎出来表忠心。
朱昀曦的心仿佛被温泉泡过一般舒展,表面傲慢刻薄:“你家里穷得连手绢都买不起?为何独盯着这一块?”
柳竹秋凑近耳语:“当日臣女刚获赐这手帕时,在上面嗅到殿下的御香,见圣驾离去心中好不惆怅。那相思情绪正应着古人说的‘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②’”
比风流技巧她不亚、情场老手,朱昀曦面红耳热,不能让喜色外露,白她一眼,故作嫌恶道:“都过去几个月了,你该不会从没洗过吧?脏死了!”
随手将手帕抛入火堆。
柳竹秋抢救不及,眼睁睁看手帕化为灰烬,一股恼恨喷薄而出。
她性好节俭,体恤劳力,衣食上从不铺张浪费。
这手帕绣工繁复精美,定是绣娘苦心耗时之作,好端端的被焚毁,真真作孽。
她对朱昀曦没多少私情,不会把他当情人宠,认为他不惜民力,作践绫罗,将来继位后保不齐是个骄奢淫逸的昏君,会令民众受苦,因而恶感顿增。
朱昀曦见她遽然冷脸,以为被他伤了心,忙指使云杉取来事先备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