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厚起脸皮去张鲁生家拜访,想借助锦衣卫的情报网调查此事。
张鲁生面泛难色,黑脸生生憋成了红脸,老半天才吭吭哧哧说:“温老弟,实在对不住,这事老哥恐怕帮不了你。”
他不愿用场面话打发朋友,坦诚相告道:“我们曹指挥使知道你我有交情后就不停给我小鞋穿,若非忌惮我叔公,早把我整下去了。如今连叔公也警告我别再插手你的事,说你得罪贾令策就等于得罪唐振奇,已被他那一党看做眼中钉。还好你胆子够大,去敲登闻鼓告御状,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令他们有所顾忌,否则早已遭了毒手。但你势单力薄,终非那伙人的对手,硬碰硬必将惨淡收场啊。”
奸党最会党同伐异,张鲁生和温霄寒的友谊以互利互惠为前提,不可能为他去冒一损俱损的风险。
柳竹秋知强求无用,平和地向他道别。
一个仆妇突然奔来报信:“老爷,夫人要生了!”
柳竹秋之前就听说张鲁生的妻子平氏怀孕将产,夫妻俩已生育两个女儿,就盼望再添个儿子承袭香火,因此格外重视这一胎。
张鲁生忙命人去请稳婆,他自觉愧对温霄寒,忍住焦急也要亲自送客出门,走到大门口,又一个婆子惊慌跑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张鲁生以为妻子有失,忙问状况。
平氏生过两个孩子,这第三胎临盆极快,阵痛发作不到一盏茶功夫孩子就露头了,且喜是个男孩儿。
就在众人欢呼“祖宗保佑”时,有人发现这刚落草的小少爷没有哭声,一张小脸憋得紫涨,四肢蠕动抽搐,眼看要被阎王爷收回去。
张鲁生闻讯跳脚,撒腿向内宅跑去。
柳竹秋会医术,受扶危济困的本性驱使紧跟其后跑进内宅。下人们也顾不上拦她,任由她跑到主母的居处。
柳竹秋追到门外,屋内平氏正撕心裂肺哭嚎,张鲁生也在惊声呼喊:“我的儿!你快醒醒啊!”
她现是男子身份,不能入妇人闺房,赶忙高声道:“张兄,请把孩子抱出来,小弟或许能救他!”
张鲁生想起温霄寒通医理,抱着孩子箭步射出。
那婴儿已奄奄待毙,柳竹秋掰开他的嘴,见喉头糊满胎粪和恶露,定是因此才无法呼吸。
她未及多想,埋头嘴对嘴用力吸出那些脏物,吐掉后再重复这一动作,接连三次疏通了婴儿的喉管,再握住脚踝倒提起来拍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