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不愿他踩脏自己的地盘,虚弱请求:“王弟,为兄想托你办件事。”
“王兄请讲。”
“父皇那日下令封锁安国寺,此刻寺内断水断粮,僧众性命堪忧,为兄实不忍让这些人因我受苦,本想亲自进宫求情,奈何病体难支,还请王弟代为上奏。”
他明白目前不能与章皇后闹僵,必须帮她把朱昀曤捞上岸。昨天庆德帝来探病,他没当面替安国寺的僧人讨饶,正是预备着让朱昀曤来做这件事,好让他当着所有人再欠自己一桩人情。
朱昀曤迫于形势被他牵住鼻子走,乖乖照办。
庆德帝就想让外界看到他们父慈子孝,兄弟亲厚的景象,传旨解除对安国寺的封锁。
那天他已看出朱昀曦身子没毛病,总归暂时不想让他同皇后见面,便由得他继续装病。
朱昀曦在宫里闷了几天,这日上午云杉来报:“柳大小姐前日回京了,急着来给您请安,奴才该怎么回她呢?”
朱昀曦正思念柳竹秋,奈何短期内无法出宫,就这么放弃又委实按捺不住,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你让她假扮漱玉山房的侍女,领她到宫里来见孤。”
这要求似乎强人所难,他犹豫片刻补充:“要是她不愿意,你也别勉强,就说孤一切安好,让她放心。”
云杉去后,他脑子里装进了一群唱戏的小人,连轴演出各种可能,演到柳竹秋来时,他便欣喜欢悦,演到不来时,他又烦躁失落。
他的心已俨然是一个为她定制的花盆,她宛如带刺的花卉在其中恣意生长、怒发,而他丝毫不以为忤。
有作为的帝王身边需要一位强势的后妃辅佐,经过长期考核验证,他确定她是唯一有能力陪他乘风破浪的女人。
未时过后云杉喜洋洋前来复命。
“殿下,人接来了。”
朱昀曦从椅榻上一跃而起,问:“在哪儿?”
“奴才怕太多人瞧见,领她到西花园的静室等候了。”
朱昀曦拔腿就走,出门前又折回去对着镜子检视衣冠形容,只让云杉跟随赶去赴会。
起初走得极快,当静室映入眼帘时步伐却不由自主慢下来,心跳反其道而行地加速,产生近乡情怯之感。
他穿着软底鞋慢速行走,落脚不带声响,走到门口见一身型颀秀的女子正侧身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