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十一取出一块白底绣猴子图案的布旗,拿竹竿挑了在柳竹秋的马前领路。附近的山贼看到这面旗帜就知是何秀才的人马,不会发动袭击。
车十一送出二十里地,见前方有了人烟方告辞离去。
柳竹秋与瑞福打马疾行,午后回到保定城。
县衙上月遭焚,萧其臻在附近租了几座民居用作办公居住,柳竹秋和他同住一个院子。
刚放下行囊,一个五六十岁衣着整齐的老嬷嬷来敲门。
瑞福问她找谁,她得体行礼:“我姓杭,是萧县令的乳母,我家老夫人放心不下他,命我过来照顾他的起居。”
世家子弟的乳母地位高,应视作长辈看待。
柳竹秋忙去行礼,请她坐下吃茶。
杭嬷嬷婉拒:“我还有事要办,给您请过安就得去忙了。温孝廉帮我家县令查案辛苦,我家县令每日也很劳累。我怕您二位累出毛病来,以后谈完公事还请尽量歇着,得空多养养精神也是好的。”
瑞福听得糊涂,等杭嬷嬷走后问柳竹秋:“这老妈妈是什么意思啊?听着像在关心您,可又像话里有话似的。”
柳竹秋笑道:“她在提醒我,没事别跟萧大人接触,免得把他教坏了。”
她想这婆子定是奉命来监视萧其臻的,萧老夫人嫌恶温霄寒,生怕儿子近墨者黑。
对温霄寒都这么严防死守,若知道她就是传闻中“人尽可夫”的柳竹秋,还不得气吐血?
看来真不能把萧其臻当退路了。
自柳竹秋返京,萧其臻无一日不记挂,听说她转来了,忙赶着处理完公务回去相见。
柳竹秋刚走进他的书房,那杭嬷嬷就让人搬了把藤椅放在门外的阶沿下,抱着针线盒坐那儿慢条斯理地纳鞋底。
柳竹秋看出她是来站岗监视的,萧其臻非常尴尬,走到门边劝说:“杭妈妈,这里当西晒,待会儿中暑就糟了,您还是到凉快点的地方去吧。”
杭嬷嬷不抬眼地说:“这里最亮堂,老婆子不怕热,少爷快和温孝廉谈正事吧,一会儿该吃晚饭了。”
柳竹秋觉这情形滑稽可笑,招呼萧其臻道:“大人,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已很乏了,也想早些回去歇息呢。”
萧其臻窘迫地转回去,先问候太子的近况。
柳竹秋隐瞒了朱昀曦在东宫中毒一事,因有杭嬷嬷在场,也没透露行刺太子的黑手是章皇后,只说他暂时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