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忙跪下申辩:“晚生是怕千岁养虎为患,并非挟私报复。”
唐振奇微微一笑,他以争权夺利为人生宗旨,结识接触的也尽是蝇营狗苟之徒,二十年来手下流水似的更换,看惯他们鸡争鹅斗,也乐于养蛊。
扶起柳竹秋安抚:“我不过随口一说,晴云何须慌张?假如那高勇真像你们说的这么坏,我也难容他,你且随心去做吧,别给自己惹麻烦就好。”
柳竹秋达成目的,回家探望了兄嫂,想到上次朱昀曦叮嘱她返京后须去观鹤园报到,听候他的召见。
太子恩重,她也得恪尽臣礼,次日一早来到观鹤园。
单仲游先赶来接待,说太子在听讲师授课,午后才能过来。
柳竹秋问候朱昀曦近况,见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上月皇后娘娘寿诞,宫里举行庆典,那晚陈公公差点就没命了。”
自朱昀曦中毒,庆德帝对章皇后态度转冷,对外仍须维持鸾凤和谐的表象,按惯例为她举行了隆重的生日庆典。
国舅章昊霖入宫贺寿,酒醉酩酊之际竟在御花园里强、奸宫女。陈维远恰好路过,目睹此情急忙上前阻止。
章昊霖认得他是太子的近侍,非但不知羞,还污言秽语谩骂,其中很多不堪入耳的话都是针对朱昀曦的。
陈维远幼年时曾服侍过庆德帝,是宫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这些年章家的倒行逆施他都看在眼里,十分憎恶章昊霖。
今见这厮秽乱宫廷,辱骂太子,敛藏已久的血性受激勃发,夺下围观侍卫手中的长矛想一举结果章昊霖,追着他跑了数十步,终被宫人们制服。
章昊霖吓得屁滚尿流,一口气逃到章皇后跟前告状,说陈维远造反行刺。
章皇后袒护弟弟,又想趁机抓朱昀曦不是,派人将陈维远押到坤宁宫,问他是受何人指使刺杀国舅。
陈维远视死如归道:“指使老奴的有两位,只怕娘娘抓不到他们。”
章皇后以为是皇帝和太后,色厉内荏地逼他招供。
陈维远冷笑:“娘娘何须慌张,老奴说的乃是孔子和孟子。”
孔孟二圣皆提倡礼义廉耻,他这么说等于在斥责章昊霖寡廉鲜耻,皇后若包庇他自然也不是好东西。
章皇后怒不可遏,命人杖毙这狂言犯上的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