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胡虏野蛮彪悍,没想到他们的首领夫人也这般粗鲁无礼。在宴会上献人头就不说了,明知你是我的亲信还当众问我要人,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
柳竹秋料到他会如此,默默看他发泄。
朱昀曦发牢骚时也在悄悄观察她,见她毫无同仇敌忾的意思,不满道:“你为什么这么冷漠,看我当众受欺辱你都不生气?”
柳竹秋忙说:“臣女当然生气,可臣女与金夫人接触过,了解她的人品,她应该不是有心的。”
朱昀曦眯起眼睛,眼缝里透出怀疑。
“听说你在鞑靼时对金海桐使用美男计,才促使安腊塔汗接受和约。今天那蛮婆厚着脸皮向我要人,传闻莫非是真的?”
他知道柳竹秋魅力大,做温霄寒时比寻常男子更易吸引女性。连太子妃都曾因一次邂逅就为之倾倒,若成心勾引,只怕能引逗得嫦娥下凡。
而且这女人做事剑出偏锋,没准真会为了完成任务演戏。
若果然如此,他虽不至于怪罪她,但郁闷在所难免。
柳竹秋诧异地看着他,进而喷笑。
“殿下真信那些无稽之谈?”
“我是不愿相信,可那种事你又不是做不出来。”
“哈哈哈。”
“你敢嘲笑我?”
“臣女不敢。”
柳竹秋忍笑捧住太子的脸,他每到气鼓鼓时就会大大削弱面部的年龄感,像个可爱的纯情少年,而且这表情是她独享的。
“臣女今天才知道,殿下还会吃女人的醋。”
被识破心思,朱昀曦又窘又怒,抓住她的腰训斥:“谁让你老是随便对人卖弄风情?我早想说了,你跟冯如月写信的措辞都比跟我的温柔真诚。”
他一时嘴快冲散柳竹秋的笑容,甜蜜消退代之以谨慎。
“殿下看过臣女写给太子妃娘娘的书信?”
朱昀曦自悔失言,惊了正在入网的大鱼,忙遮掩:“有一次我和冯如月在宫里赏花,她说花前月下赏美人更有情韵,不仅美人能借韵于娇花,娇花也能借情于美人,二者相映生辉,是谓风月。我听这不似她的口风,一问才知是你与她通信时说的。你跟我在一起时几曾说过这么有趣的话?是不是觉得我文采不及冯如月,不配跟你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