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路上吃了一颗化酒丹,到家后清醒多了。
先向她致歉:“这次朝廷的封赏来得突然,又让姐姐受累了。”
文小青苦笑:“受累谈不上,托小姐的福也让我和仇儿风光了一把,只是红薯干终究不能充天麻,万一日久事败可如何是好?”
若柳竹秋能一辈子装温霄寒,她倒乐得坐享其成,以后让儿子袭爵。可稍微清醒的人都知此事难成,她不能不为大家的将来担忧。
对此柳竹秋暂无良策,请她先随遇而安。
庆功宴结束,朱昀曦回到东宫召云杉问话。
听说柳竹秋被唐振奇识破伎俩,是以装疯买醉上演那出闹剧。他的心几乎顶到喉头,急道:“她的办法真能奏效吗?倘若父皇仍然相信唐振奇可怎么办?还是由孤去跟父皇说说吧。”
陈维远慌忙劝阻,云杉也禀告:“柳大小姐怕有人借机滋事,请您先别出面,说她自会应对。只求您设法庇护宋妙仙。”
站在主公立场看,这样懂事的臣下很省心。可朱昀曦现在更多的将柳竹秋当成妻室看待,怎放心让她独自与那些丧心病狂的恶人周旋?苦恼不过道:“唐振奇势力虽不如从前,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让孤袖手旁观,不是存心急死人吗?”
陈维远安慰:“殿下无须太过忧虑,柳大小姐足智多谋,相信这次也能履险如夷。”
朱昀曦怕贸然行动会给柳竹秋添乱,无奈点头,又问云杉:“是萧其臻送她回去的?他有没有说要如何帮助柳竹秋?”
云杉说:“奴才送他们上车就回来了,听柳大小姐的意思是要和萧大人商议对策。”
朱昀曦又怪柳竹秋拎不清:“她这么快就忘记萧其臻丢下她独自逃命的事了,居然宁愿找他帮忙,也不找我。”
侍从们听出醋意,觉得主子有点无理取闹。
陈维远替柳竹秋辩解:“萧其臻是外臣,又与东宫关系疏远,出了事也不会波及您。柳大小姐大概是想到这一层才向其求助的。”
云杉帮衬:“萧大人是柳大小姐的同谋,唐振奇也绝不会放过他,二人理当同舟共济。”
“同舟共济”四字分外刺耳,朱昀曦冷眼瞪视,让他重复一遍。
云杉惊觉口误,急忙磕头认错。
“奴才是说他俩现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要抱团。”
他越慌越错,换来太子一声“掌嘴”。
看小太监啪啪自抽,朱昀曦心情加倍糟糕,挥手打断,命他明日去向萧其臻传话。
“如果唐振奇先对付他,就让他一个人受着,敢连累柳竹秋,孤会先要他的命。”
柳邦彦也正度过不眠之夜。
他将柳尧章带回家中,到内书房关门审问。
“阿秋刚才是怎么回事?她为何当众羞辱唐振奇?”
明白女儿那样做必有原因,他像被人捏住脖颈的鸭子,无力的悬空感持续制造恐慌,随时准备挨宰,又不肯放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