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爱你,怎会这么做?”
“您就说有没有人敢抗命吧。”
“云杉肯定会拦着他们,他知道我舍不得你。”
“请直接回答臣女的问题!”
“……应该没有吧。”
“那就是啰,您的权力就像真金白银,能随时兑现成您想要的货物。而您所谓的臣女对您的影响只是一张草纸,最后或许还会留给我自己抹眼泪。”
朱昀曦说不过她,犹如猴子摘不到近在眼前的仙桃,受仪态约束不能抓耳挠腮,因此更难受,灼急中想出一计,跑向书案,铺纸提笔写下一篇文字,叫她过去观看。
柳竹秋读罢失惊,这竟是一则保证书。
“今后只要你不谋反叛国,其余无论犯下什么罪过,我都不会惩处伤害你,这下你可放心了?”
柳竹秋未曾想能激出这样的大妥协,稍微迟疑后决定接受这飞来横福,周密地探问细则:“十恶重罪里,大逆是排在叛国之前的,您连这个也不追究?”
朱昀曦气闷瞪视:“你会去毁坏宗庙皇陵?还是想在皇宫里放火?”
“臣女当然不会做那些勾当,可是大逆罪还包括藐视、挑衅皇权。”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会经常藐视我,向我挑衅?”
“不是,可算不算藐视、挑衅是凭您的感受界定的,对臣女还是没保障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这上面不是没写吗?”
太子为表诚意,果断蘸印泥在落款签名处按上指印,君无戏言,这份契约即刻产生不可更改的效力。
柳竹秋回嗔作喜,欣然屈膝拜谢:“谢殿下隆恩!”
她心里仿佛下了场清凉雨,这段时日淤积的愁烦苦闷涤荡一清。山盟海誓哪有白纸黑字的手谕可靠?赶紧拿回家珍藏,总算能大大降低后患了。
她喜笑颜开,只重实惠的嘴脸一览无遗。
朱昀曦对她这份精明市侩又爱又恨,忍不住伸手揪住她的脸颊。
“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包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你的真心?”
柳竹秋不是出于矫情才跟他置气,行事总循着一个“理”字,刚得了大甜头就得礼尚往来,而且太子的善意举动极大补救了之前的暴行,形象又显得可爱了。
然而这次闹得太厉害,不能像以前说变脸就变脸。
她矜持地露出哀怨,柔声道:“殿下想想臣女历次救驾的情形,怎忍心说这种话?”
朱昀曦冷哼:“肯为我拼命的人多了去了,还不都为着高官厚禄。”
“……臣女最初是为着殿下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