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惊怪:“你不是说你跟母后不一样吗?”
“正因为不想学皇后娘娘那般善妒,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我。有识之士总是劝导愚顽向善,您倒好,非要逼迫善女向恶。我都一再表示您魅力无边,早已迷得我神魂颠倒了,否则当初也不会在还没得到您垂青的情况下就大胆冒犯。可您偏不听,非要用一些无中生有的矛盾来猜忌我。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你敢骂我是庸人?真是大逆……”
“郎君不止脾气坏,记性也不好。前不久才赐我赦免状,说不追究大逆之罪,现在想食言吗?”
柳竹秋悠闲地坐在他的膝盖上耍流氓,感觉他想动手驱赶,立马桀骜扬首:“您要是把我撵下去,我以后再也不坐这儿了。”
朱昀曦听了不仅不敢动,还伸手搂了搂她的腰身,帮她坐得更稳定。狠狠瞪了一会儿,委实找不出这女人的破绽,无可奈何道:“幸好我是太子,要是换个身份低点儿的男人根本不敢要你,稍微出点错,脊梁骨都会被你按成八截。”
柳竹秋睨着他,神情渐渐舒展,继而媚笑着重新圈住他的脖颈。
“殿下忘了臣女给您讲过的《藏舟》的故事了?为什么要被这些虚无的不安支配呢?您想我们一个月顶多有七八天能见面,这七八天当中每天至多一两个时辰能相守。欢聚如此短暂,浪费在吵架拌嘴上岂不可惜?”
说着说着,低头轻啄他的嘴唇,水到渠成地亲热起来。
迷魂计一出,朱昀曦再次束手就擒,就跟那蒙了眼睛的驴似的任她牵着走。
柳竹秋本着堵嘴加泄欲的目的在椅子上与之演了一出“薛平贵降烈马”②,事后叫春梨打水来和他简单清洁一番,服侍他穿好衣衫。
春光易逝,朱昀曦看天色已晚,必须回宫了,恋恋不舍地握住她的手,约定下次相会之期。
柳竹秋送他出去,过中庭走到花园的连廊下,见右边的大槐树上缩着一个小孩。
她见了惊呼:“仇儿,你爬那么高做甚?快下来!”
骆仇原想躲着她,被这一声呼喊惊吓,脚底失滑整个人挂在树枝上。他人小抓不稳,随即脱手从两丈高的地方坠落。
旁人根本来不及营救,柳竹秋唬得毛发森然。
惊魂时刻,槐树下的女贞木丛里遽然钻出个高大男子,扑上前接住骆仇,抱着他着地翻滚,看情形都没受伤。
柳竹秋认出是陈尚志,三魂方定,七魄又惊。
瑞福正跟着送驾,反应迅速地奔跑上前,假装查看二人伤势,以此遮挡陈尚志,防止朱昀曦看清他的长相。
然而惊险一幕已深深吸引太子注意,他见陈尚志衣着不似奴仆,看身形又是年轻男子,疑心去而复返,走近严肃质问:“这人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