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求她留到元宵节后再走,柳竹秋说:“臣女来了整十天了,虽有太子妃娘娘和陈公公他们帮忙遮掩,但终究有风险。陛下每日都派人来看望您,倘若哪天撞着了,或是听到什么风声,过来抓个现行,该如何是好?”
朱昀曦这阵子对她千依百顺,连挑食的毛病都在她劝谏下改正了,见她去意坚决,不敢强行挽留,拉住她的手请求:“那你今晚陪我睡好吗?”
柳竹秋淡笑:“殿下身子刚见好,不能行房事。”
他忙辩解:“我不是要干那种事,只想在睡觉时搂着你。”
柳竹秋答应了,当夜就寝前,帐外灯柱上的灯芯突然连爆两朵灯花,侍女忙向太子贺喜。
朱昀曦但愿是吉兆,让柳竹秋跟他一起许愿。
二人手拉手头碰头地默默祝祷,他问她许了什么愿,她请他先说。
朱昀曦想到她明天就将离开便止不住眼酸鼻酸,深情凝眸道:“愿与卿生死相随。”
柳竹秋面露笑容,却只见慈祥,拍着他的手背说:“愿君健康长寿。”
熄灯后他们相拥而卧,他埋头在她颈间,感受她的呼吸心跳仿佛被暮春的柔风萦绕着,温暖中蕴藏落花流水春去也的伤感,终于忍不住低泣,抱紧她哀求。
“柳竹秋,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很干脆地哄:“殿下多虑了,臣女不敢起怨心。”
“那你为什么答应嫁给萧其臻?”
“萧大人很适合做我的丈夫。”
他被她的平静煽起急躁,捧着她的脸悲怨质问:“那我呢?我就不适合吗?我对你这么好,这么爱你,哪点比不过他?”
柳竹秋睁开眼睛,漆黑幽瞳宛若古井,不见波澜。
他还这么理直气壮,那非动刀子不可了。
“殿下……那三个孕母中有一个是臣女的表妹。”
朱昀曦身心剧震,本能地否定。
“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柳竹秋隐忍多时,气愤地闸门总算开启了一条细缝,不带感情地陈述他的罪过。
“她叫阮玉珠,是我表姑妈的女儿,去年过年期间被人拐卖,刚满周岁的儿子被抢走,生死不明。她则被送到山西街的宅院,做了您生儿子的工具。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她铁定已遇害了,就因为您和陛下怀疑她肚子里怀的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