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萧大人也过得不快乐,随时可以回头找我,我会一直等你的。”
年少天真,一心动就以为会天荒地老。
柳竹秋仍采取包容,微笑着点了点头。
朱昀曦回宫后仍沉浸在痛楚迷茫中,想不通柳竹秋那句“作为女人,您让我害怕”源于何事。
借腹生子不是他策划的,诛杀孕母也非他本意,造凤冠虽对她构成威胁,充其量只算心机。
她大风大浪见多了,玩心机比谁都在行,也没奉行“我是他非”的双重标准。按说不会产生如此激烈的情绪。
她肯定还知道些什么?是误会,还是……
朱昀曦能想到真实发生过又会切实让柳竹秋恐惧的事件就只有当年他秘密杀害池绣漪一则了。
他惊疑恼恨,召云杉单独盘问。
“你是不是对柳竹秋说过池选侍的事?”
云杉背后中枪,悚然跪倒求辩:“奴才一个字没往外说啊!”
朱昀曦森冷道:“你还撒谎,柳竹秋已跟孤挑明了,此事只你一人知晓,难道还会有其他人告密?”
他使用诈术,戳中云杉的弱点。
他只对白桃透露过这一机密,定是她向柳竹秋告发的。
云杉万分恼恨,可那多嘴娘们是他的心肝,他宁愿自己丢命也得保住她。
即刻魂不附体叩头哀告:“奴才一时不慎被柳大小姐套出口风,请殿下治罪。”
“还真是你这狗东西坏事!”
朱昀曦跳一起来一脚踢中他的下巴。
云杉摔了个后仰,嘴唇磕破,牙齿也掉了两颗,满嘴鲜血地滚出一丈,这才醒悟太子在诈他。
他顾不得疼痛,迅速爬回来磕头哭丧:“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朱昀曦两边太阳穴嵌入烧红的铁钉,真想靠发疯来逃避残局,可惜头脑偏生异常清醒,擅自条分缕析地为他呈现因果。
柳竹秋重情重义,知道他用卑劣手段暗杀青梅竹马的爱妾,当然会认定他凶残无情。
难怪她会怕我,刚才我冲她发火时她一定在联想我杀死池选侍时的神态,并且深信我将来也会这么对她。
朱昀曦自觉受了泼天冤枉,又必须承认这“冤屈”是除自身以外的人都无法认可的,像被戳中腹部的蝎子,只会张牙舞爪挣扎。
“混蛋,怎么会是你出卖我!你怎么敢!”
意想不到的背叛一同推动狂躁,他冲着云杉暴踢几脚,取下墙上的宝剑,拔出雪亮剑锋抵住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