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罚他们。”
捏住她的把柄,朱昀曦感到反败为胜的快感,先报昨天的一箭之仇。
“太监宫女结对食是死罪,云杉跟我多年,我也一直很看重他,他若老老实实求我,我定会成全他。可你们却背着我密谋策划,利用我对你们的信任把我当傻子欺哄。尤其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能理直气壮埋怨我。如今轮到我来问你,这样公平吗?”
柳竹秋知道他会借题发挥,以救人为要务,恭顺答话:“宦官宫女进宫后便终生不能体会人伦之乐,臣女见云杉白桃彼此情真,才想趁便帮他们。向您隐瞒实情不假,但并未恶意欺君。”
朱昀曦进一步反攻:“那我对你又何曾有过恶意?你听了池选侍的事便惧怕我,难道打定主意将来要学她谋害我,所以提前心虚?”
“臣女没有。”
“既然没有你还怕什么?我为了保护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居然认为我会害你?”
他上前伸出手,柳竹秋敏捷闪躲。
“臣女怕的是您‘顺昌逆亡’的心态和您手中的权力。池选侍是对不起您,但毕竟从小陪伴您,您能说跟她从没有过真情义吗?她是投靠了皇后,可你觉得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是您的妻妾啊,等您继位以后就能做皇妃。难道真想帮皇后杀了您然后害自己当寡妇?她再天真也不会相信颍川王登基后会娶她为后吧。臣女想她的目的只是跟其他妃妾争宠,想得到您更多宠爱,因此被皇后的威逼利诱给迷惑了。而你竟那样不留情面地除掉她,她可能到死都想不到您是凶手。”
她曾在昌平行宫见过池绣漪,当时那女子看朱昀曦的眼神尽是倾慕依恋,就是个迷恋丈夫的普通少妇,纵有过错也不该被残忍诛杀。
经她一说,朱昀曦才开始回想池绣漪的动机,但这只会造成混乱,他立刻抛开杂念,严厉表态:“就算真如你所说也是她咎由自取,我是太子,凭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去姑息一个叛徒?”
柳竹秋难忍忿然:“您的身份地位注定了您不会真心信赖任何人,一有风吹草动您就会生疑,把与您意见相左的人视作反叛。等您将来执掌国事,统领百官,臣女若与您政见不合,或者亲近您讨厌的大臣,您照样会疑心,而且臣女越跟你亲近就会越加深这种怀疑,到时也会被您当成叛徒。”
“你、你这些话就是在预言我会是个不听忠告,心胸狭隘的昏君!”
朱昀曦气得发抖,却又想不出说辞为自身辩解,眼前这个女人是不能靠言语感化的,他必须用行动扭转她对他的误解,于是威严质问:“既然你觉得我这么残暴,那我是不是该马上处死云杉和那个宫女?他们知道我太多秘密,留着就是祸根。”
他故意激起柳竹秋的惊惧又火速掐灭。
“你想错了,我不会杀他们。南京的镇守太监需要一个副手,我准备让云杉去,他可以带上那个女人从此去过自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