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志闻知皇帝病重,宫闱封锁也很着急,说已派人去请柳尧章了。
柳尧章冒雨来到荥阳府,听了柳竹秋带回的讯息,慌急道:“难怪载驰兄今天上午被召进宫,一直没出来,原来陛下病情危重至斯。我不能在这儿呆着,这便去刑部衙门等消息。”
柳竹秋叫他别忙,向他打听辛万青其人。
三哥在文书房教了几年书,宫里人脉广,掌握的情况比许应元多。
“那辛万青平时常与哪些大臣有往来?”
“太多了,六部九卿都有,在司礼监当差的,哪个官不巴着。但也没有特别密切的,要是他敢和外臣结党,陛下早撵人了。”
“说的也是。那你知道他老家在哪儿吗?”
“浙江仙居县,他在那边购置了许多田产,两个弟弟都是大地主。”
太监发迹后在老家置地也很平常,无儿无女,攒的钱不留给兄弟们还能留给谁?
陈尚志送柳尧章出门,回来见柳竹秋坐于椅榻支腮冥思,问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朝臣里有哪些是仙居人。”
“辛万青做了什么可疑的事吗?让你这么提防他。”
柳竹秋忧闷道:“他眼下当的差事太重要,有一丁点不可靠陛下就更危险了,我今天让侍卫带话给春梨,等了两个时辰都没动静,不能不叫人疑心啊。”
“可能是皇后娘娘怕走漏风声,不让宫里人与外界联系。”
陈尚志的安慰石沉大海,望着儽然不语的妻子,更努力隐藏自身焦虑,坐到她身旁握住她微凉的手。
“萧大人还在宫里,明天定会有消息的。你奔波半日,已很疲乏了,先去吃点东西,早些安歇吧。”
柳竹秋醒悟不该在家制造紧张氛围,展颜露出笑容。
“我还没去看璎儿呢,你叫林嬷嬷抱她过来陪我们吃饭吧。”
她在丈夫搀扶下起身,腹中胎儿突然狠狠踹了一脚,疼得她弯腰闷哼,额头急速冒汗。
陈尚志忙撑住她的后腰关问,算来临盆之日就在下月初,早产也不无可能。
柳竹秋静待一会儿,感觉孩子老实了,薄汗失温,额头一片冰凉,忙抬手擦了擦。
“没事,它只是突然动得厉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