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淮看着,欲言又止,又怕惹了她不开心,只能让人撤了下去,招招手,福喜立刻上前,“去吩咐厨房做些不易积食的糕点来。”
福喜立马去了。
她仍不和他说话,只自己一个人靠在引枕上看着外面出神。
以往的她就像是一朵丰润的牡丹花,鲜嫩多汁,如今小脸瘦削苍白,没了一点鲜活的气息,宛若要枯萎了一般。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的心中一突,将她榻下的鞋子捡起来,不容分说地就捉住她的脚腕,往上面套着。
“放开我!”棠棠奋力蹬着,一点也不配合。
“我带你出去走走。”他抓住踹在胸前的一只脚,看着她说道。
棠棠一愣。
他居然让她出去了?
“我自己来。”虽心中有些开心,可她表情仍是淡淡的。
手中脚腕纤细滑腻,他其实有些舍不得放手。
不过,他也不想再惹怒她。
“那你自己来吧。”他放手,然后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夜风将她的裙角轻轻扬起,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在桐花村时,她连金子都未见过,如今穿的裙子都绣上金线了,想着,唇角自嘲般微微勾起。
“棠棠……”
季宴淮轻轻叫了她一声,声音温柔缱绻。
棠棠突然停了脚步,仰头看他。
廊下灯笼里的光落在他眼里,她有些看不清自己在他眼里的模样。
“季宴淮,能放我回家么?”她问。
突然一阵凉风从长廊穿过,将一排灯笼吓得微微颤动起来,里面的烛火也被晃得跳了跳。
他眼里的光也忽明忽暗。
那灯笼终于不再晃动,他也开了口,“不能。”
嘴角勾起的笑凉薄又恶意。
她问了那句话之后,便又被季宴淮带回了那间屋里。
榻上的那张小几又换了,成了一张描金花鸟式样的,榻上的软缎和引枕也换成了粉米缠枝忍冬纹云锦。
就连那珠帘也换成了坠着流苏的素罗纱。
她冷笑一声,“他发什么疯,难不成我还能喜欢上屋内的物件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