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州刺史姚甫之上书称元江上游隐隐有溃堤之势,请朕派人加固堤坝,众爱卿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底下一众官员垂首,相互对视一眼,并未有人开口,
“父皇,臣以为陆滂为最合适人选。”昶王出声道。
“哦?”皇帝有些疑惑。
这陆滂虽为都水使者,的确有些真才实学,却是个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之人,姚甫之这人眼中也进不的沙子,两人若聚到一起……
不等季宴淮想完,昶王回道,“父皇,元江下游村落众多,百姓人数高达千万,加固堤坝一事刻不容缓,陆滂这人的确有几分才干,若是他前去饶州,定万无一失。”
永安帝沉吟一瞬,“太子,你觉得如何?”
季宴淮回道,“回父皇,儿臣觉得三弟所言极是,只是……”
他略一停顿,让昶王紧了紧垂在两侧的手。
“儿臣认为,贺端更为合适。”
“贺端?”永安帝似没想起此人是谁。
“贺端为原都水使者,贺寄阳老大人的孙子。”季宴淮适时提醒。
“贺寄阳啊。”永安帝猛然想起。
贺寄阳原是前朝的都水使者,大元十八年夏,镇江溃堤,福州死伤无数,贺寄阳连夜赶赴福州,力挽狂澜,救下了镇江下游数十万百姓。
“贺端此人儿臣曾见过,是个可塑之才,性格也温润端方。”季宴淮继续道。
永安帝被一句“温润端方”提醒,这姚甫之的性子,这陆滂的确不适合与他共事。
可这贺端……
“贺端年轻,儿臣以为,叶应材大人可随他一道去饶州,也好从旁提醒。”
永安帝略一沉吟,季宴淮便知他心中所想,这叶应材虽贪天之功,却有个好处,就是不随意干预自己不懂之事。
贺端此番不必揽多大功劳,只需要越过陆滂,站在陛下面前就行。
“那就按太子所说,叶应材与贺端两人同赴饶州。”
昶王嘴唇翕动还想说些什么,永安帝就一锤定音。
季宴淮下了朝,便往长宁殿去了。
“殿下……”
长宁殿的一众宫女心中有些开心,原以为姑娘逃跑会惹怒殿下,没想到,今日殿下仍一下朝就过来了。
“起了么?”季宴淮道。
“回殿下,昨日姑娘睡得晚,所以还未醒。”兰枝刚刚进去瞧了,姑娘睡得正香,如今已快到巳时,她担心殿下生气,下意识回道。
季宴淮便没再问,“叫厨房准备膳食。”
白色软纱如云霞,朦朦胧胧将她笼在其中,美人半掩半藏最是勾人。
他掀开纱帐,俯身仔细瞧着她睡得有些发红的小脸,锦被滑到肩下,昨日那深深的齿痕便一览无遗。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后悔,指尖轻轻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