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药汁一沾了舌尖便是无尽的苦涩,可此时,细细感受,还有一丝甘。
“好了。”
他的眼神实在太过灼热,棠棠将最后一勺药喂进他嘴里,立马站起身就要离开。
“棠棠……”
见姑娘那般急切,季宴淮无奈叫道。
“怎么了?”
棠棠将碗放在木盘里,端着木盘转身。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只见那红润的薄唇上沾了点褐色的药汁,就像是被风吹落的花朵,浸染上了点点泥水,不但没有掩盖它的美丽,反而多了丝尘世的味道。
她只能又将木盘放下,掏出自己的手帕,捏了一角替他轻轻沾了沾嘴角。
“这下好了么?”她别开视线问道。
“好看。”他声音里含着笑,只是不怀好意。
不过棠棠没听清楚,下意识望进他眼睛里,“什么?”
“好看。”他直勾勾的,声音暗哑。
棠棠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今日穿的是齐胸襦裙,她一俯身,就露出绵软之间的沟壑。
“季宴淮!”
她咬牙切齿。
心疼他,还不如心疼一条狗!
临月阁,倒不如叫临水阁。
四面环水,一条长长的木桥如虹越过水面,稳稳落在对面。
此时正值五月下旬,湖中的睡莲早早替自己铺好了绿油油的被子,或粉或白的花苞悄悄从水底下冒出了头。
“好看么?”
棠棠正倚在水榭里百无聊赖地扔着鱼食,就听后面突然有人道。
她没回头,只答道,“好看。”
福喜推着他在她旁停住,不等棠棠反应,就悄悄退了下去。
看着福喜有些圆乎乎的身体,棠棠突然想起长宁殿的元宵来,有好些时日都没见着元宵了,也不知它长胖没有。
“在想什么?”季宴淮从她手中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鱼食,扔进湖中。
看里面的锦鲤争食,激起水花。
棠棠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一圈圈荡开的水纹出神。
“是不是在这里无趣,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季宴淮看了看她垂在一侧的手,心中发痒,伸出手轻轻勾了勾她的小指。
棠棠转身,不经意打量了他身下的轮椅一眼,“还是不要了吧。”
要不还得我来推你,如今天气虽不是十分热,可若在外面久了,还是会出汗的。
她以为她自己不经意,在季宴淮眼里却是明晃晃的,他歪了歪头,“棠棠,你蹲下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