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面的人并未注意到她们,她凑到秦老夫人的身边,压着声音道,“外祖母,为何殿下与我们同船啊?”
秦老夫人倒是没有怀疑她,只当是小女儿家的好奇,悄声道,“殿下此去饶州有要事,来不及雇船,这才和我们同行。”
她蹙眉。
堂堂太子殿下,难道雇不到一艘船?
虽不信,可也不能自作多情地以为季宴淮是因为她,只能闭了嘴巴,乖巧地跟在秦老夫人身后。
或是船比马车要稳上许多,棠棠之前担心自己晕船的情况并未出现,而且,季宴淮虽与她们同船,却也从未见到过,她的心情十分愉悦。
这一日,棠棠兴致勃勃到了秦老夫人的船舱外,才后知后觉发现季宴淮身边跟着的那几个护卫正守在外面。
她正要收脚,宝芝恰巧从里面出来,猛地见着她,不由喊道,“姑娘。”
她声音不小,想必里面的人也已经听到了,棠棠只能道,“我过来看看外祖母,既然殿下在这里,我就先回去了。”
宝芝正要应,就听里面清隽的男声道,“无妨。”
……
太子殿下都这般说了,棠棠自然要进去请安的。
她只当季宴淮过来不过是与外祖母说两句话,谁知两人竟在下棋,瞧见小几上的象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在季宴淮看过来的那一瞬,又连忙低了头,“殿下安。”
“嗯。”他只淡淡应了一声。
“外祖母。”棠棠朝盯着棋局的秦老夫人走过去,柔声道。
“哦,棠棠来了呀。”秦老夫人似这才察觉她的到来,抬头朝她一笑,便又低头思索棋局。
……
她还疑惑刚刚为何季宴淮都开口说话了,祖母还没搭腔,原来是被这棋局困住了。
她和姐姐都是半吊子,虽能与外祖母过两招,却也只是替她解解闷罢了,如今一看,季宴淮应当是擅棋艺的,不然,也不会让外祖母将她都给忽略了。
她正想着,余光就瞥见季宴淮抓起了一旁影青色的茶杯,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更显姿态。
棠棠有一瞬间的出神。
“叮。”
茶盖碰到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棠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杯子上。
她皱眉,怎么连杯子都拿不稳,磕碎了多可以,这可是汝窑的呢。
或是感受到了她的嫌弃,那白皙的手指捏着钮盖渐渐往上,棠棠的目光也随之往上。
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眼睛。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做什么,耳尖瞬间染上了一层红色。
不过,她心中还计较着他这次和她们同船,便又狠狠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