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风很冷,吹到人的脸上,心底也变得宛如冰窟一般。
她在尽力地,离他远一点,这样也就不会难受了吧。
可晏杭此时酒醉,又自觉盯着个女孩儿看了一会有些唐突,便随意地开口问了句:“你是什么人,怎的在陆家擅自烧这种纸钱?你可知道这是十分忌讳的事情?”
书月垂着头,思索片刻,声音有些低沉:“我乃陆家的远亲,丧夫之后来了此地,近日不便外出,又恰逢亲人祭日,便在此烧了些纸钱。此处是陆家废弃的园子,陆家待下人十分温和,是允许下人来这里烧纸钱祭奠的。”
丧夫?晏杭微微皱眉,而后便觉得眼前的人讲话声音虽然低沉,可那语调,以及与京城这边的人不太一样的温软口音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去的,但不知道是此时有些醉酒还是怎么了,脱口问了下一句:“你是哪里人?陆家的表亲大多也都在京城,我倒是不曾听莺岚提过有什么外地的亲戚。”
莺岚?那是他的妻子吧,那样漂亮温柔的一个女孩儿,从前她隔着观花桥见他们约会,他扶着陆莺岚,给陆莺岚打伞,湖中荷花美得令人心醉,而那一刻的心痛书月无法忘记。
她抬头,面纱遮挡着脸,只剩一双眼与他对视,声音平静至极,却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心底似刀割一样。
“我乃阳城卢氏。”
晏杭一顿,对上了她那双眸子。
作者有话说:
晏杭:丧夫??
书月:是的,丧夫。
第10章
寒风如刀割,晏杭不是怕冷的人,从军那些年什么样的寒风他没吹过?
莫要说寒风吹在皮肤上,便是翻出肉来的红色伤口被风吹的疼他都经历过,只是许多事随着时间的变迁似乎都记不清楚了,他有时候费力地去想,可越是回想便越是觉得模糊一片。
他如今只知道,自己身上处处都是伤口,背上三道被刀剑所砍伤的疤痕,胳膊上腿上都有,蚯蚓一般涂了许多药膏也只是勉强平复了一些,他记得之前他很怕身上留下伤口,那时候只觉得怕将来回了中原被人看到伤口会难受到哭。
可具体是担心谁会哭,他后来想起来的时候也感到疑惑,大约是怕他娘会哭吧。
面前的女孩,是他完全不熟悉的样子,且戴着面纱,只露一双眼,晏杭觉得她讲话其实也是有些奇怪的,但听到“阳城卢氏”四个字时心头还是浮上一层熟悉感。
他微微皱眉,道:“我舅舅一家也在阳城,且也姓卢,有个表弟名叫卢少云,难不成你与他们是有亲戚关系?陆家与卢家竟然有亲戚关系的么?”
书月瞧着他这般平静地提起来卢家,倒是也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把自己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