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头发花白,瞧着也是一派沧桑干练的样子,与京城那些常年不出城的大夫截然不同。
他是随军行医的,这么多年一直都跟在晏杭的身边,手法粗犷了些,给杏儿检查伤口的时候,瞧见有一块皮肤已经干了,直接给撕掉了,杏儿疼得立即喊出声。
书月登时急了:“大夫,您可否轻些?”
李大夫不拘小节,看了看书月,忍不住笑:“老夫是将军派来的,将军为什么派老夫?那是因为老夫医术精湛。你们这些个年轻的小丫头懂什么?想当初在关外,将军三次生死攸关,都是老夫给救回来的。有一次将军右腿被一把剑都戳穿了,老夫也是直接将那剑给□□了,当时血就喷出来了,你们这些小丫头想都不敢想吧?这撕掉一块皮就疼了?”
书月一下子愣住了,在一刹那,她感觉心里猛地一疼。
旁边秋霞好奇地问:“李大夫,晏将军时常受伤么?”
李大夫一边给杏儿清理伤口,一边随意地说道:“嗨,行军打仗之人哪里有不受伤的?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大的荣幸了。所以啊,这姑娘脸上的伤,实则不算是什么,人要往开了想。老夫会尽力的,你这伤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难处,用了老夫给你的药膏,就算是陈旧的伤痕也能痊愈,逐渐的平复。”
他摇摇头,叹叹气:“只是……老夫这药膏珍贵的很,若非是晏将军开口了,就算是白银万两,老夫都舍不得给你们。也不知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这人性子有些古怪,嘀嘀咕咕的,还是掏出来两瓶子药膏递给了书月。
书月接过药瓶子,只觉得沉重得很,赶紧地道了谢。
杏儿悄悄望过去,一时之间也还是觉得自家姑娘没有能彻底放下,可那些事儿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就放下呢?
当晚,杏儿就改用了这李大夫给的药膏,涂上去之后带了些清凉的滋味,很是舒服,她高兴地说:“姑娘,咱们再也不用求着陆家了!”
书月也觉得高兴,有了这药膏,确实不必再求着陆家了。
她念着先前的恩情,七日可以给陆莺岚取血一次,但再多的坚决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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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陆家也乱了套。
那日陆莺岚特意把书月弄到宣德侯府,拉着她的手哭了一通,原本也是希望引起书月的同情心,可谁知道那日她的确身子不太好,哭了一通说了一大段话之后差点背过气,屋子里丫鬟只顾着伺候她,竟无人去送书月。
到最后外头又下了雨,竟不知书月是怎么回去的,想到如果她是硬走过去的,又淋了雨,心里就算是有同情心,必定也都消散了。
果然,陆老太太又暗自托人去打探口风,想让书月再弄点药引子送去,书月那边就给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