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月本身回到自己房中看了一会儿晏杭给她写的那些文章,越看越觉得趣味浓厚,他的字也十分漂亮,值得细细欣赏的那种。
只是看着看着,水墨进来了,低声道:“萧娘子,您让我打听的关于治眼睛的事情,我打听到了。平城北边有一位老大夫最擅长治眼睛,其他的不擅长,只是眼睛出毛病的人不多,所以他名气也不大。只是这位大夫脾气古怪,如今正赶上过年,只怕也不肯接待患者。”
书月把手里的纸张放下,蹙眉:“可这眼睛越是耽误,治好的几率便越是低,这样吧,今日我们无事,你随我去一趟?”
水墨自然点头,而后跟书月细细说了那位大夫家中的情况,书月备了一份礼,与水墨一道出去了。
素日里书月对待下人一向不苛刻,不规定干活儿的时间,也不限制人身自由,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去哪里都成,当然,她选人的时候也都是选的人品端正的。
书月才走,其他的几个下人也都因着有事,或要出门采买,或要回家一趟等等陆续都出去了。
而书月跟水墨一起乘坐马车到了城北齐大夫家,主动报上家门说是城南女子书院的女先生,那齐大夫本身的确脾气古怪,但听闻来找自己的是女子书院的女先生,他态度当下便温和了,对读书人,尤其是爱读书的女子那是相当地尊重。
书月客客气气地把晏杭的大致情况同齐大夫说了,齐大夫凝眉道:“这大约还是要亲自看伤者的情况老夫才能下定论,眼睛上的伤的确是要尽快医治,否则耽误得久了想再治好可能性很低。”
这般商议之下,书月便邀请齐大夫一起去一趟书院。
这天寒地冻的,加上又是过年,出门一趟很不容易,书月拿出来几锭银子,那齐大夫推让一番,倒是也受了。
齐大夫自家便有马车,书月的马车在前面带路,齐大夫的马车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没什么人,大过年的,寒风呼呼的,谁会闲着没事来路上走?
可谁知道快到城南女子书院之时,车夫骤然把车停下,书月跟水墨都差点撞到脑袋。
水墨连忙掀开帘子:“怎么了?怎么忽然停了?”
车夫往前一指,水墨抬头去看,就见前面的路上有个熟悉的高大男人正一脸慌乱地抓着一根棍子在街上乱走。
他一边走,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瞧着像是摔了好几跤的样子。
书月从水墨身后伸出头来,在看到那人的刹那,也愣住了。
街上寒风呼呼,地上许多未融化的雪,他走一步都打滑,因着眼睛看不见,走路也不是寻常人那样规规矩矩地走在街边,看上去像是在横冲直撞一样。
但最让人心酸的是,他一脸的慌乱,踉踉跄跄,不知道在找什么。
书月从马上成走下去,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晏杭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气喘吁吁地抓住这人的手臂:“请问一下,你可知道萧书月在何处?你可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