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坐在二楼的高泞也不能从那双一览无遗的腿中成为幸存者。
他是从卢怀钟那得到的消息,见云良阁中竟无人将这件事说与他知,那他是怎么样都得来转一圈。
只是从落座以后,见到的场景只令他口干舌燥。他喝尽了送上来的茶水,却依旧觉得难以平复。
他咬着杯子,眼睛紧紧锁在那一袭红衣和那修长的双腿上。
底下那人垂首抚琴,但李晚玑怎么会通识乐理?高泞怀疑过一瞬,却又很快被打消。细细听来,琴音传来的距离要更远一些,他认真看着,李晚玑的手指只是轻轻抚过琴弦,并未让它在手上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琴声又止,他看见李晚玑撩拨了耳边垂着的碎发,不知怎的,偏偏在众多视线中循着他的那一道看去——二人仅对上视线一瞬,李晚玑立马撇开眼睛,朝着台下浅浅鞠了一躬,抱着琴消失在熄灭的烛火中。
而仅仅是那一瞬,高泞心中被无形之物击得直颤,阁中灭去的火似是在他体内重新燃起。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扶着额头垂眸,咬牙暗骂一声。
“真是……”
高泞深吸一口气,他本该随着李晚玑的退场一齐离去的,如今却被身体产生的反应禁锢在原处——他总不能顶着个包袱走路。
他只得感慨灯火暧昧,暧昧得让李晚玑捉不住他眼睛里的欲.望。
李晚玑心跳得奇快,坐在无人的屋子里喘着气。
为什么高泞会在这?
为什么高泞会在这?
当时身上满是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热目光,他只觉着从哪投来一束不同的,未料到抬头一看正正好对上高泞的眼睛。
他认出我了么?想着,李晚玑把铜镜对着自己,镜子里的人连他自己都快要认不得,高泞又怎么可能一眼认出?
是不好意思么?似乎是又似乎不是,内心复杂错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正在他心慌意乱时,屋外传来徐韵之温柔的声音:“晚玑?”
他赶忙起身去开了门,把徐韵之迎进来,“怎么了?外面出事了吗?”
徐韵之一笑,帮他把勾在珠帘上的发丝轻轻拿下,“好几位公子来问我你是谁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漂亮呢?”
“姐姐的意思是我生得不俊么?”李晚玑佯装不满地撇撇嘴。
徐韵之敲了敲他的脑袋:“说的什么话。”
“还是姐姐这身衣服做得好,否则我这体型说是女人也没人会信。”
“有幸曾见过几位胡人歌姬罢了,你也不比她们差。”
“张公子他……”李晚玑话还没说完,门又被敲响。
徐韵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