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前向往山下繁华,而后感叹人生无常,也曾想过就这么离去,但每当在最亲密地感受这份温暖时,他总会庆幸当初没有迈出那一步。
又或许他已经在下坠了,只是坠入的不是寒冷无情的湍流,而是面前满怀的温暖馥郁。
良久,似乎是贪婪有了尽头,李晚玑才拍了拍高泞的肩膀,轻声问道:“不是带我来看东西吗?”
高泞闻言抬起那颗埋在对方颈间的脑袋,双眸追寻着李晚玑的视线,“嗯。看看我。”
李晚玑不禁勾了勾嘴角,双目含情:“我们将军这是怎么了?哦…你不是说谈不上讨厌他吗?”
“是谈不上。”
高泞也不知是怎么了,许是前几日跟周藏晏的谈话一直在脑中盘旋不去,那被甜蜜幸福蒙蔽的危险又再次暴露在他面前。他原本想着把人藏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就不会发生梦魇中的那般场景,可每当长孙玙衡靠近时,他总会止不住地心慌。
以前他没有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离去,再撕心裂肺的呐喊也无济于事。而今不同了,他既然寻回了这唯一的念想,便不能再看到那满目的鲜血淋漓。他不能再失去什么,也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但他不可否认,个人情感在这件事上支配了他的大部分情绪。
可李晚玑始终是个人,不是个物件,纵使长孙玙衡不来,李晚玑也会去找其他人,仿佛只要离开这座府邸,他就会像暴晒在烈日下的冰一般,以最猖狂的速度消失殆尽。
甚至在他抓上李晚玑手腕的一刻,冒出了一个近乎荒唐的想法——若是在这白皙的手腕上锢上铁链,那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在外遇到危险了?
…………
“宁儿?”也不知李晚玑唤了几声,高泞才回过神来。再次对上那双眼睛,他只能执拗地盯着,直到在瞳孔中寻见自己的影子才松懈下身子。“怎么啦?我和云良阁那群姑娘待在一起时也没见你这样,何况长孙公子还是个男人。我是有天大的魅力让每个男人都爱上我吗?”
高泞没说话,只是又将身子贴得近了些,他把李晚玑推到墙上,垂首去啃那被他剥去遮掩的肌肤。李晚玑纵容他在自己锁骨上留下或重或轻的啃咬痕迹,抚着对方柔顺如瀑的长发,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放一百个心好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看上我了,我也看不上他们。小的现在只是在行善积德,这不是百年以后好和将军在地下做一对恩爱伴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