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人,却更像那只占据了半张脸的十殿阎罗。
“你究竟是谁?”僵持间,姜之诚又问了一次。
依旧是没有回应。
姜之诚仅存的耐心被消耗殆尽,他借着短刀使力向前推,也不知怎的竟轻易在瞬间与那人拉开距离。此时一股无名之风冲破木门,只见那人立在风中犹如鬼神之主岿然不动,姜之诚低吼一声冲上前去,高泞也不再闪躲,二人的刀剑无数次碰撞交锋,从屋内飞到屋外的空地,卷起满地的花草落叶。姜之诚的速度很快,彼时更是有了光照的加持,他手中虽只持着一柄短刃,却也毫无畏惧地向前挥去。
他原以为是自己占了上风,直至那满地的花叶被搅得一团乱,姜之诚才发觉对方竟未移动过分毫,且每每都能在最合适的时机接下自己的快刀。
……就好像只是在戏耍他一般。
“曾听闻姜公子手中的快刀令人避之不及,原来也不过如此。”戴着面具的人笑得轻蔑,他游刃有余地转了个身子,满地花叶不动,轻盈得让人无法察觉危险。
高泞将剑轻抛于空中,落下时已变为反手持刃,握住剑柄的刹那他快步向前,姜之诚来不及后退,只能用自身最快的速度拿刀去拦,霎时间只听“当啷”一声,那柄短刀被削得几乎看不见刀刃,而姜之诚也被人再一次抵住了喉咙。
姜之诚道:“你想做什么?要我的命?还是要后方仓库中的浮桂引?”
高泞扬着下巴,剑锋一动不动地指向姜之诚,他缓缓开口道:“姜澈干过的勾当,是要我一桩一桩数给你听么?”
“哈,那老东西干过的事可不少。你是哪个女人派来的杀手?还是浮桂引吃多了跑来我这发病?我说了,那老东西干过的事与我无关,你不该寻仇寻到我身上。”姜之诚说得头头是道,“我是无辜的。”
“无辜?堂堂宗正府官员私自流通禁药也配谈无辜?更何况……”高泞轻笑一声,“姜公子莫非是忘了八年前高府是怎么没的?”
姜之诚浑身僵硬,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是高府的人?不可能…当年全烧死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活着……”
“高府灭门后一路平步青云,直升宗正府高位,姜老爷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高泞嘴角微动,语气却是与之相反的严肃,“攀附权贵枉害良臣,烧尽府内上下几十人,究竟是何谈无辜?!”
说着,剑锋又往前送了些许。
姜之诚慌了,趁着喉咙还未被划开,他近乎失控地反驳道:“那又与我何干?姜澈做的好事!凭什么要我来替他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