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元才不置可否:“所以你活到了现在,不是么?”
高泞实在无法理解吕元才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只能借势继续追问道:“…既然你当初并无此意,为何偏要等到如今才出手?若是你惧我、怕我,大可在当时杀了我,不是么?”
忽地,吕元才放声大笑起来,他松开高泞,脸上笑得有些扭曲:“惧你、怕你的人可不是我。我不是说了?真正要你爹命的人,可不是我,我不过是个奴才,不过是个听主子话的奴才。以往那些人还说你自幼聪慧,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见人脸色愈变愈差,吕元才心中也愈发得意张狂,他抬脚往高泞左胸口狠狠踹去。不出意料,对方吃痛地倒在了地上。“莫非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张朗、姜之诚、包括那长孙彧,高泞啊高泞,既然你认为我不顾王法只手遮天,那是否想过你的所作所为,我皆是看在眼里的?不过是不愿拆穿你那拙劣的伪装把戏罢了。”
高泞心中并不因此惊讶,但脸上却是紧紧锁着眉,一副诧异不已的神情。“你说什么?”
“姜之诚倒还是个有眼见的,长孙彧,呵,从以往便是一副蠢驴模样!恐怕他现在躺在床上还想不明白,为何当初高府会起火,会无人生还。只不过是提了几句,他还真觉着人家看不起他,真就像条狗一般,说什么便照着做什么……”
高泞冷道:“那不也是你选的人?”
“那又如何?我是奴才,他不过是奴才的奴才,你若不出手,迟早也有人要他的命。”吕元才很是自满地搓了搓指尖上的灰,“不过,陛下心善,你也很快就要下去陪你那好爹娘,好让你继续去九泉之下尽孝。”
“你!”高泞怒吼一声,却惹得吕元才笑意更浓。“奴才还有要事,便先退下了。”
——直到门被关上,高泞脸上的愤怒随即如飓风吹过般消失不见。
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无助。事实真如他所想一般,要高家死的不是旁人,而正是
他爹勤勤恳恳,掏心掏肺效忠的皇上。
翌日,今日那送饭的小太监来得晚,放下饭菜后又盯着高泞看,见人规规矩矩吃完了饭菜,便从衣裳里摸出一把泛着光的钥匙,扑地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锁孔。
“咔”一声,铁圈开了。
“你是吕元才的人?”高泞活动手腕,这几日下来感觉手都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