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周周放了书生袍子,拿了自己裋褐递给相公,“你刚睡醒,还是热乎的,外头冷,要穿。”
“听老婆的话。”顾兆乖巧穿了短打,也没系带子就这样散着。
外头天还是麻黑,在村里时就是看日头、听鸡鸣判断时间,就算错过了时辰也没啥大事,如今不同了,顾兆要去学校,那就是宁早不能晚。
两人一人打水,一人生灶火,开始下米熬粥热饼子。饼子黎周周前一天蒸好了,如今天热放一晚还是成的,早上这也就快了。
不消片刻,黄米粥熬好了,酱菜切了一碗,配着饼子。
洗漱的脸盆架子就在正屋房檐下放着,早上洗漱倒水也方便,刷牙洗脸收拾完,两人坐在桌前吃过早饭,天这才麻亮。吃完,顾兆开始换校服,一边喊:“周周,帮我绑一下帽子,我后头不会系。”
黎周周赶紧上前,给相公戴好头巾,见袍子有褶皱,用手给顺了平整。
“相公书包。”
顾兆:“对,差点忘了书包。”
以前顾兆说话用词习惯带着现代词,黎周周最初听不明白,后来慢慢懂意思了,如今说话也跟着相公来。
顾兆拿了书包,亲了亲老婆的脸颊,“我去上学了。”
“好。”黎周周送相公出了院子大门。
这时外头天才亮。
顾兆路上走得快,没敢耽搁,估摸着二十多分钟就看见了书院石牌,到了学校大门口,差不多半小时走到。
此时门口也有走读的书生,石牌下立着检查仪容的夫子,走读书生将木牌递给夫子,夫子检查后放行。差不多就是现代高中时,政教处主任大早上学校门口抓仪容、纪律,没戴校牌不让进的意思。
顾兆递牌子,学着前头的书生作揖道了声早上好夫子。
“进吧。”夫子检查完将牌子递还回去。
顾兆这才入大门,顺着台阶而上。等他走上去时,台阶上完旁边松树下有钟亭,穿着校服的学生正敲钟三下,顾兆问了时间,才六点四十。
铛铛铛三声,古朴的铜钟响彻整个清平书院。
这是预备上课提醒还在宿舍墨迹的学生了。
清平书院统共六个班,三个班是一个进度,然后按照成绩排甲乙丙。比如清甲,就是进度前,顾兆上两届之前考中的秀才,成绩都是廪生,清乙是增生、清丙是附生。
官学也不可能你没考中举人,就免费供你一直念一直读,读他个十年八年的,那当然不可能。什么都是有期限的。
三年两考,底线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