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辛苦爬上来了,可耽误工夫,我生下来了个死胎,也是个哥儿。”夫郎说起来眼神是木的,“其实死了也好,死了不用受苦。”
蓝妈妈便不问了,还能问啥,一生下来家里嫌,嫁给个瘸子没成想娃娃死了,如今又是雪灾,那瘸子腿坏着,能平安从宁西走到京里吗?可怜啊,都是可怜人。
“成了你现在别多想了,都到了黎家来了,就踏踏实实的一心为着黎家就成了。”蓝妈妈也是瞧这夫郎可怜,给掏心窝子说话,“你现在是黎家奴,黎家日子过得好了,你只要忠心不二不干混账事,老爷夫人都是宽厚人,以后你日子也平平安安的能吃个饱饭。”
“是,知道了蓝妈妈。”
蓝妈妈烧完了热水,让俩挨着进澡屋洗刷干净,“家里有福宝小少爷在,老爷夫人最讲干净了,可不能污糟,要是头发里有跳蚤,干脆都绞了。”
头发算啥,命现在都是黎家的。
绞了短的干净。
衣服都是黎周周以前洗干净的旧衣裳,虽是说旧衣裳也是前两年淘换下来的裋褐,黎周周现在在外出门都是袍子了,裋褐也是在家穿的多。
换了衣裳,吃了饭。
蓝妈妈给两人教了规矩,一路引进后院,让两人在堂屋外头候着,她进去通传了声,这才让两人进。
进来两人噗通就跪地上了。
顾兆见那麻杆小子一副骨头硬是被磨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年岁尚小,跪的时候,眼底的神色还不甘不愿。
“都起来。”
两人规矩起来站着。
黎周周问了一些家里还有什么人,虽然牙人说了但还要问清楚,两人都是一人,逃难上京的,老家有些亲戚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这夫郎说话多一些,也只是问什么答什么,那麻杆小孩就话少。
全死了,就剩他一人了。
蓝妈妈刚回过话,黎周周知道这夫郎之前遭遇,既然不想跟着原来的姓了,问了名字,说是叫阿夏,他是夏天生的。
后来跟了黎家的姓,就叫黎夏。
轮到了麻杆小孩,这孩子刚还硬着,现在跪下噗通磕头,“夫人,我能不改姓吗?我不想改姓。”
“你起来,我没说逼你们改。”黎周周让小孩起来,“那你叫什么?”
“我姓孟,叫孟见云。”孟见云没起来,挺着脊梁骨给夫人磕了个响头。
黎周周说:“我受了你一跪不改你的名姓,起来吧。”
孟见云这才起来。
“你刚说的那个十六岁的女孩在哪?”黎周周还想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