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瞬之间,陈大人又成了一推二五六什么都不想管懒得管的糊涂官了。
顾兆不知道陈大人过去的三十一年里受过多少次的失望,如今空口的话,也不好多说,只要陈大人不阻拦他干事就成。
“小顾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想干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好让京里召回去,可我跟你说一句,昭州这地方,饿不死,不出灾就已经是功劳了,稳着就好,别费了功夫了。”
陈大人看了眼小顾,这还是探花郎,进了翰林的路子,肯定是得罪了人被贬到了昭州,才这么急吼吼的想干政绩,都是白费功夫。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穷凶极恶,穷到了底儿那就什么都不怕能干出来咯……”
陈大人这话,说是提醒也好,威胁也罢。顾兆笑笑,说:“不穷富裕起来了就好了。”
“以后啊,吃饭喝酒来找我,旁的政事我还是那句话,都不管了不管了,没了精神老了不中用了,小顾你操心上点心。”
顾兆行礼作揖应是,说完了正事,陪着陈大人喝了一盏茶,玩了一盘棋——因为下的臭,陈大人是很喜欢和小顾下棋。
“我说我这棋够臭了,没想到还能遇到个更臭的。”陈大人是乐呵呵的要再来一盘。
顾兆便又陪着下了一盘。陈大人过足了棋瘾,主要是赢了两盘,十分痛快,顾兆说天不早了,明日还要在府里会客先走一步。
“会客啊?”陈大人笑意还没收尽问。
顾兆说:“上任都有一个多月了,府里来拜访的帖子堆着,都回来了,干脆都一起接待处理了,以后还要在昭州生活许多年,见见人认认脸。”
陈大人看了眼小顾,又点了点头,手一摆,“去吧。”
顾兆是告退,还没跨出门槛,就听后头陈大人哼的荒腔走板的‘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顾兆:……笑了下,出去了。
新来乍到,想干点什么,各方牵扯,总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可该做。
顾兆不想做糊涂官。
从陈府出来,福宝是困了,趴在阿爹肩头上睡,顾兆给接了过去,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周周的手。黎周周望着相公侧影,曾几何时还不足他身高的相公,现如今肩膀宽厚伟岸,能支撑起家了。
然后回到了府邸,洗漱过。
福宝如今是自己睡,就在正院子旁的偏房,黎夏夜里守夜睡外间守着的。黎周周哄完了福宝睡,回到了屋,就看床上本来伟岸的相公,这会只着一件亵衣,岔开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