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周周点点头,看渝哥儿和黎夏两脸惊魂未定和发誓坚定,说:“你们俩是管事,昭州城别的不多,会干活想要拿工钱的多得是人,也不是说要你们刻薄工人,铺子里该有规矩,做得好了发奖金,做的不好了你们自己看着处理,能留留,不能留换人。”
说完了,黎周周一看,两人脸上都挂着‘我还能让工人走’的震惊,不由:……
做完了无语表情,黎周周自然想到了相公。
“你们是管事,不然管什么?”
黎周周见两人开了窍,不多说这个,问:“有没有木匠来问?”相公说的能纺许多根纱的纺织机后,黎周周就让铺子里宣传出去了,问问有没有手巧脑子活的木匠,要打东西。
“有不少人来问,说他家会木工活,还有留了地址的。”黎夏这段时间管前头,当即拿了留地址的本子过来。
黎周周翻看了下,都是昭州城现在的木匠铺子,他知道,这家还是黄家的生意,这家跟王家做买卖——
跟着昭州城商贾沾了边,那要是机子真琢磨出来了,木匠第一先紧着自己主家。黎周周合上了本子,不能他来干,捋了名单给相公,让衙门做。
也不知道相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另一头岷章府县。
顾兆正对着一片片橡胶树林,眼睛冒着精光,欣慰之情抑制不住的上手摸了摸树干,后头站着岷章县令和一干手下,看着新大人这派神色和举动,若是这树换成了女子还好说,可现在就是一棵树,这有啥好摸的?
听说新上官是借着修路掏银子的货色,怎么不对劲?岷章县令心里嘀咕。
顾兆是爱不释手,跟旁边的孟见云说:“几个橡胶树的地儿都记下来。”
孟见云应声说都记了。
顾兆一回头,看那几位彪形大汉正一脸‘神经病’的看他,正经的咳了咳说:“这树有大用,以后岷章府县百姓富裕要靠这个。”
然后他就看到这几位彪形大汉从‘新上官是神经病’转换到‘拿破烂树骗他们钱的贪官’,真的转变的很坦荡。
顾兆:……
在昭州时,陈大人就跟他说过岷章穷苦,瘴气重,树特别多。上一个府县吉汀县令还提醒他说岷章民风彪悍。顾兆当时也记下来了,不过想的是因为穷,肯定是人性野蛮些。
等到了后,才知道,他想的略浅了。
岷章府县是极少数用本地人当县令的地方。因为过去三十一年里,前前后后调任到岷章的县令最长待了五年就死了,最快死的才三个月,听说刚到没多久就重病缠身不起,然后就没了。
前前后后死了没十个,也有九个县令了,陈大人往上报,请朝廷继续派遣人来,可这地方在南边已经出了名,是科举老爷们闻风丧胆的地方,哪怕宁愿不当官,也绝不会来。后来这地方还成了无人管辖地带,慌了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