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也不喜欢这般装束。
“我衣裳你穿肯定不合适,太大了。”黎周周皱眉。
四哥儿壮着胆子,还是低着头说:“我带了我的衣裳,不过王妈妈不给。”
“苏石毅你再去跑一趟,把他的东西包袱带过来。”黎周周安排了,“你去洗把脸,一会过来,我跟你说事。”
四哥儿就去找自己厢房了,这里的下人给他送热水洗漱,他一进屋,立刻马上薅自己头发上的发带,扯疼了也不叫,把那丢人的叮叮当当银铃铛给扯下来团成一团塞起来,这才安心了。
后来顾兆听说周周把王家的哥儿要来打工,这借口他自然是不怎么信,“王家的哥儿,我好像听你说过不识字,又是娇养大的,估计连跑腿都不利索。”
要是忙了需要人手,七八文就能招一个壮汉。
“……当初小孟脾气也倔,看着刺头一个,相公也买了下来。”黎周周回问。
顾兆便笑了,说:“这个时候的人,尤其是灾民,一张张脸都是麻木,像行尸走肉没有了灵魂,小孟眼亮,身上还有股不服的劲儿。”
“我当时第一次见周周时,周周的双眼便是明亮的。”顾兆忍不住上前去亲,哪怕周周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站在村里,这些像是一层纱蒙住了珍珠。
现在的周周便是吹去了那层纱。
村里在土里刨食的乡亲,一张张脸,其实顾兆现在回忆也记不清模样了,只有丰收时,大家脸上的笑容,眼神的光亮,他才能记得。
“四哥儿也是,穿时下哥儿的衣裳,他觉得窘迫,我觉得他和我一样。”黎周周说。
这样的人,他觉得顺手帮的事情。
若是四哥儿喜欢这样穿戴,喜欢被摆布接受长辈的安排,那黎周周就不会多事了。
王家四哥儿换上了他在家中的穿戴,也是短袄裙裤,不过颜色是藏青色,料子质地是棉的,有时候一天跟着顾夫人跑下来皱巴巴的,不过四哥儿倒是高兴了。
他见识了许多以前没见识的。
原来哥儿也能这般厉害,好多男人都听哥儿的话。
“不是听哥儿的话,是听我手里的权、钱的话。”黎周周说。
招商会就在夫夫俩暂住的小院正院里办的。
黎周周把安排会场的活交给四哥儿去统辖管理,“院子让人扫干净了,一张张椅子摆整齐,去木匠店找人打牌子,核记来客名单……”
四哥儿第一次干着活,有些手脚忙乱,都怕自己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