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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顾兆也是闲话——看似随意起了个话题,其实都是精心捏过的,诡计多端的顾大人。

    “当初我拜家师,还记得是冬日,老师请我去郊外庄子,也是如今日一般矮几设宴,一眼看过去是红梅映雪,老师同施大人——哦,这是我在翰林当差时的学政大人……”

    其他的文人已经听入迷了。

    “说比赛作诗。”

    梁进士几人心想,这便是比赛作诗谁作的好了,便收其为徒,顾大人作诗果然是一绝,难怪进了孙大家名下。

    顾兆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来,说:“我作诗其实不及二哥,可能连在座的都不及。”

    “顾大人谦虚了。”

    诸位文人纷纷道。

    “不是说假话。”顾兆是摆摆手,笑说:“当时我还不知作诗要收徒,老师让我作,我便说等一等,我算一算,老师便随性坐着由着我。”

    这到底是什么好诗,还要算一算?

    孙大家都耐心等一等。

    顾兆是把诸位好奇吊得高高的,说:“二哥先来了一首,施大人言好,便是我家梁师兄——”看向了梁进士,微笑。

    “师兄也说好。”

    “大家是轮了一圈,终于到了我,我也准备许久作好了。”

    诸位是眼睛里都亮着光,等着听顾大人的绝作,尤其是孙进士,他是孙家的旁系,虽说都是姓孙的,其实过去这般多的岁月中,见孙大家也是寥寥可数,心中自然是想拜孙大家为师,可自知文采不够格……

    顾兆把当日做的诗念了一遍。

    本来是吊的高高的诸位顿时眼底的亮光成了懵,甚至脸上都明晃晃摆着‘这?’、‘错了吧?’、‘这诗’,就连杜若庸也蹙着眉,这诗堪堪对仗整齐,可太过匠气,没半分灵气的。

    若是因为这诗孙大家便收了顾大人为徒,这——

    “诸位心中定是疑惑,我这样的水平如何能被老师看中?”顾兆一笑,说:“后来师兄玩笑话说我作诗木头一根,老师是脾气拗上来,非要带我开窍。”

    孙大家是这般的性子吗?

    唯独孙进士知道,是。他自小听孙大家的事迹长大,孙大家年轻时,他还是幼年,听家中长辈又是气又是欣慰说:孙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当众设了这么个赌局……

    “真相如何,不是子清自夸,我觉得是老师看重了我的本性。”

    孙进士看着对面坐着的顾大人,从进了门到如今落座,一张的蒲团垫子随性坐着,明明是没规矩的坐姿,可熠熠生辉的生动,像极了长辈口中年轻时的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