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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四口是夏日天热不常来——除了老范,爱吃这一口。到了秋冬,一个月勤了能吃三四回,熟门熟路的坐下,要了两碗汤,自然是老范一人一份,妻子同孩子吃一份。

    尤其是小儿子才四岁,喝两口汤一口饼子就饱肚了。

    没一会汤上来了。

    老范便撸了袖子,端着碗也不嫌汤,喝了一口,舒坦的整个人松快了,俩孩子坐在那儿笑,小儿子更是学了父亲样,被他娘叮嘱着:“慢些,你可不敢学你爹,你爹那是铁舌头不怕烫,你小心烫坏了舌头。”

    说晚咯,小儿子已经舔了一小口,舌尖尖烫的吐出来哈气。

    老范哈哈笑,妻子则嗔怪,“你还笑,都学你呢。”

    “都几回了?咋还没练出来呢?”老范不在意,说:“男儿郎,烫个舌头尖有甚?多来几回就练出来了。”

    可见这举动以往也没少来。

    范小郎是哈着气,喊着阿娘疼,他阿娘则是气说:“你活该。”可到底是心疼,倒了一些温凉的水,让儿子慢慢喝,先别吃羊肉汤了。

    此时门外有推着货车的,上头摆着七八个矮墩墩的坛子,一人推着一人扶着,都是俩精壮的汉子。

    “老板,要罐头吗?昭州货,可好了。”

    店里人不多,弟弟说:“什么昭州货?卖罐子的,多钱一个,正好碎了个罐子。”就是不懂,这瓦罐不稀罕怎么还俩人送到街上卖?

    “不是罐子,是罐头,里头装着昭州的果子,甜水菠萝罐头。”一人答。

    另一人怕羊肉汤馆不要,忙说:“是新鲜的果子罐头,咱们宛南州见都没见过吃都没吃过,这八罐子菠萝罐头,也是借我家院子的京里老板留下的,当时开了一罐,可好吃了。”

    这也是俩兄弟,知道宛南州城里就羊肉馆俩兄弟好相处和善,当即先跑到这家店来卖罐头了。

    “多钱一罐子?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一百五十文一罐子。”卖罐头的哥哥是记着梁老板的价,说最低就要一百五十文,这几个稀罕,只管往上报。可俩兄弟哪里敢啊,一路上商量好了最低价。

    羊肉馆大哥是惊了,啥东西这么贵?当即说不要。

    “瞧瞧这罐子大,里头装的多,您零散卖,能打个十来小碗呢。”

    “对啊,昭州货,流光绸就是昭州的,这不会骗你,京里老板买了许多呢。”

    流光绸?

    老范可记着这东西,那是抢手货,夏日里宛南州许家铺子上了,他给媳妇买了一块,那花色、那质地,夫妻感情也是蜜里调油的又恩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