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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顾大人一家多少人,人家有银子想盖什么不能盖?”

    不管怎么说,黎府扩大盖屋动工了,木材、石料开始运,黎家的生活自然是有些受影响,不过不大。隔壁叮叮当当的砸墙拆梁,黎大没事还爱过去看,原是要插手多问问,后来发现人家这里的木匠瓦匠盖的房子可比他精细许多,他那村里头的屋不够看的。

    因此就不说话,只看着、学着,即便这样也得了很多乐趣。

    顾兆早看出来了,爹和文人雅士有官阶在身的人聊不到一起,不管是别人奉承巴结他——这爹更难受不自在。爹就爱同底层百姓们说话、聊天,觉得更自在。

    因为同一个出身,哪怕南北差异大了,可底子是一样的,都是地里刨食,都是辛辛苦苦赚血汗钱,都是供养家里孩子老小。

    黎周周最近清闲许多,隔几日去厂里瞧瞧,或是去看看卤煮铺子,不是很常去救济院,他过去了,大家都端着,陪着他说话,活都没法干了。

    这去就是叨扰人家的。

    黎周周便拿出了许久没上手的线簸箩,还叫上了霖哥儿一起做活,太阳好了也别拘在屋里头,东西让下人搬出来,在院子里,他是答应了福宝给汪汪做个能磨牙啃咬的老虎。

    “好多年没做了,这手都生了。”黎周周拿了剪子铰了布,这布头拼不到一起,顿时笑话自己手笨。

    霖哥儿瞅了眼,说:“是剪反了,应当这样。”

    “你跟我说,我来,我答应福宝亲手做的。”黎周周觉得还是要略略挽回颜面,就跟霖哥儿说:“我以前还给阿奶做过一件袄子,布老虎是指定没问题的。”

    霖哥儿抿着唇笑,老板同他阿娘一般,也是要颜面的。

    “老板做的袄子肯定很好看。”

    黎周周也笑,霖哥儿小小的人反过来夸他安慰他了,也不在意,说:“那是阿奶生辰,我买的时新料子,一块紫色的,也没什么绣花暗纹,都是我自己来的,做的是圆领对襟,农家人干活,袖子窄袖口,其实寻常见的,对襟胸前是个福字……”

    霖哥儿脑子里就有画面了。

    老人家肯定喜欢,他都想给他阿奶做一件了。

    “老板中原人京里人穿什么?”

    “穿的比咱们昭州略多几件,尤其是京里,略是有些门户了,袖子就要做的宽大,这样不便干活,一看就是贵家夫人小姐。”

    霖哥儿想到花灯节时那舞姬穿的,袖子也长长的,不过是窄长,因为好甩起来,跳起来了,绕一圈,跟游龙似得。

    “制式就是上袄,斜襟的、圆领的、对襟的,下面是裙子,花样上就是绣花不多,款式上没多少区别。”

    京里中原大家伙都这么穿。

    黎周周说完,见霖哥儿眼神亮了下,又是犹豫,便说:“你想缝什么衣裳?想做了就做,能不能穿身上,穿不穿的出去,那再说。”

    如今又不缺料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