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近些日子一直叹气。”黎周周夜里睡醒没见相公,床侧是凉的,便起身披了斗篷,手里拿了个出去找。
又在院里看着北方。
“是不是京里大哥二哥家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师兄?”黎周周给相公披了斗篷。
顾兆自己拢整齐,一手握着周周的手,“我心里乱不安定——”他不知道怎么和周周说。
黎周周就不再问了。
可顾兆握了会,又说:“跟大哥二哥没关系,或许是有些关系,我担心二哥——之前来信一切皆好,但我猜测到了不对,怕是圣上要驾崩。”
黎周周惊讶微微睁大了眼。
之前秋商队回来,相公带了一匣子书信回正院,表情略有些不对劲,当时黎周周看到信匣子,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后来一看,京里几家皆是平平安安的,还有个好消息,小树怀上了。
之前黎周周还担心严家人因为小柳婚事嫌小树,如今小树怀了身子,他就放心松了口气,严家人肯定是不想退婚的麻烦事,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小树上了。
小树可真是个福星。
“我家周周才是,之前周周一直担心柳夫郎,这不,老天爷疼爱周周,一下子不让周周操心,安了你的心。”顾兆玩笑说。
因为顾兆开了这个玩笑话,黎周周就把相公拿信脸色不对劲这事忘了。可之后十多天,顾兆是夜里跑出来,黎周周回想到了那日,觉得肯定有事。
“这、这?”黎周周不知如何说,压得声也低。
顾兆握了握周周的手,声音两人可闻,说:“我嘴上说猜的,但肯定了,这事你先别和其他人说,大家好好过个年。”
“嗯。”黎周周答应上,可神色是慌的。
皇帝死了,这就没了?那谁坐皇帝?
“戎州那边来了个皇子,打起来了。”顾兆叹息,“这些小国,真是会看局势,趁你病要你命,安稳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乱了。
如今大历内忧外患,五皇子——希望能压得住局面吧。可顾兆心中想完,不由想起赵家、想起康亲王的手段,五皇子能压住个屁。
“要征兵吧?”黎周周问。
谁坐皇帝现如今好像不重要了,和他们老百姓过日子比,太远了,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事,若是打仗那要服兵役,这才是关于老百姓生计的事。
顾兆也不知道,但想,若是在这样闹下去,打个没完没了,四五年都是快的,若是有个七八年不停歇,肯定要征兵,大历攒了三四十年的本得掏一半,若是再久,那就真的……
唉。
“周周别慌,一时半会咱们还能稳住,也乱不到咱们头上。”顾兆说了句冷血的话,这也是没办法无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