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邹士先送走了高溶和赵祖光,之后闭门良久,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他想,他其实还是不甘心的。
他不甘心,曾经的一切就那样没了,曾经许下的豪言壮语也流散了。但要重新再来,他又丧失了那样的勇气...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活在过去,要让他重新看向未来,这是一个痛苦而困难的过程。
而且,一个臣子,一生其实也很难效忠两位主公。斯人已去,哪怕高溶是高齐的儿子,对邹士先的意义也完全不同。他至今犹记得,主公与他相遇在赌场,他当时不知道那是称霸一方的燕王,高齐也不知道接下来这个和自己赌的人会是自己最重要的谋士。
邹士先少年时出入赌场,博戏最精,高齐却是个生手。他当时闯入赌坊,只是为了给一个被赌场骗的可怜女子出头。
邹士先觉得有趣,便代赌坊老板和高齐赌了一局,一局定胜负。
他本该赢的,因为那是他擅长的事,但他最后输了。高齐赢了他的原因,到底是纯粹的运气,是天命,还是那一股舍我其谁、压倒一切的霸气震慑住了当时的他?这是就连邹士先本人都不知道的事了。
但那之后,高齐的身份被揭露,他忽然就做出了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他要追随这个男人!
高溶与赵祖光再次失望而归,回到杨府时,情绪很是不高。直到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杨宜君等人,这才好了一点儿——杨宜君正在婢女们的团团簇拥中,她们可热烈了,在说刚刚杨宜君在外压倒了许多子弟的事。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运气好而已。”杨宜君不是谦虚的人,如此说反而引起了赵祖光好奇。
赵祖光打听了一番,原来杨宜君今日受邀出去玩儿,这次遵义城中的贵族青年男女可有不少!人一多,必然要找些游戏来玩儿。可冬日里冷的很,许多户外游戏玩不了,最后竟是一起博戏做耍。
他们这样的大族人家郎君、娘子的,彼此之间玩一玩,输赢也有限,却是不能以赌博来论的,就真是游戏而已。
这之中,杨宜君大杀四方,就属她赢得最多!
“十七娘擅长博戏?”赵祖光多问了一句。
杨宜君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晴雯笑着道:“正是呢!我们娘子博戏之道,已经登堂入室了!也就是闺阁娘子,不好传这般名声,不然总该有个‘博家之祖’之类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