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高溶受伤了,而且正是为了两人的安全受伤了,是个伤患,那她照顾她,岂不是理所当然?
高溶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但他和他那些堂兄堂弟不同,一直处在一种很危险的环境中——这种危险甚至不是潜在的,有那么几次,他是真的命悬一线。受伤对他来说,并不是陌生的经历。
他经常成为伤者,但从来不是弱者,即使是站在他这边的人,也没有因为他受伤就觉得他弱了,该多照顾他。
而且仔细想想,真的那样,他也不见得会高兴。成为‘弱者’,对他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但此时此刻此地,他却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也没有觉得危险。事实上,他都没想到那些——他只能看到她,只能听到她,除此之外,他看不到任何颜色,听不到她之外的任何声音。
高溶这一刻是前所未有软弱的,他坐在岸边大石上,看着杨宜君削尖了一根木棍。然后脱光了鞋袜,卷起裤腿,扎上袍子衣摆,去叉鱼。
叉鱼当然是很需要技巧的事,至少不如看起来那么简单。哪怕杨宜君手脚灵活、行动迅速,再加上这里的鱼没有渔夫收拾,都呆笨的很,也是忙碌好一会儿,才弄到两条筷子长的。
杨宜君用自己的匕首剖开鱼腹,清除内脏,又刮了刮鱼鳞,然后就用很大的树叶分别包住两条鱼——条件有限,她只能用类似‘叫花鸡’的手法弄熟两条鱼。
没有调料,谈不上什么味道,甚至还有点儿腥。但白白的鱼肉确实很嫩,也挺鲜的,倒也不难吃。
吃过这一顿之后,两人才重新上路。路上有遇到一些没有坏的坚果,杨宜君还注意收集起来。等到了不能生火的晚上,这就是他们的晚餐了。
这一晚,两人山洞树洞都没有找到,杨宜君就让高溶在一旁休息,自己动手搭窝棚。
她之前也只在荒野求生类综艺里见过,看着挺胸有成竹的,但她自己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底。
“这是最简单的搭法,听说一些在林中迷路的猎户就是这样做的...”杨宜君一边做活儿,一边和高溶说话,免得他无聊了。她语气还很轻快,听着听着甚至能让人忘了现在是很危险的境况,仿佛只是一场春游踏青一般。
杨宜君找到了一些因为干枯和自身重量离开树干的大树枝,这些说是树枝,其实都有四五指粗,还分支出了不算小的侧枝。这些树枝叶子都已经落干净了,杨宜君就直接把它们靠在了一株大树不算高的树枝旁。
这样,枯树枝便和地面形成了一个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