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站不算顶要命的惩罚,只不过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事确实有些熬人。
杨宜君越过这些大臣走进迎春阁,十分小心,但还是叫正在批阅奏疏的高溶抬起了头。看到是她,又重新低下头头。
王荣在高溶身后拼命使眼色,大有一切都靠她的意思。
杨宜君照着平日里的规矩,近前些接手了一个宫女的活儿,磨了几圈墨。觉得挺好的了,她又放下,替高溶整理奏疏...虽然文书房已经按照轻重缓急放好了,但杨宜君还是可以发挥自己的能力,为高溶做一道筛选和细分。
“杨掌记今日带携了什么香,怎么与过去不同了?”高溶忽然扔下笔,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这话虽然不相干,却让一旁的王荣迅速松了口气...就是这样,每次就是这样,只要杨女官在,官家的心思便能被转移几分走!果然是极看重的。
杨宜君回答道:“并未带携什么香,不过是今日洗了头...官家闻见的大约是蔷薇水的味道。”
“蔷薇水可不这样。”高溶看了看杨宜君,问她:“你的帕子呢?”
杨宜君要从袖间抽出帕子,高溶见她神情端方恭敬,再没有刚刚进来时一点点柔软。忽然明白了什么,道:“不必,原是朕唐突了。”
杨宜君这才收回了帕子。
高溶这时反而成为了想让气氛转好一些的那个人,转移话题一样对王荣道:“叫他们进来罢。”
王荣知道这指的是外头站着的官员,便立刻走出去请人进来了。
进来之后又是见礼,高溶似乎是真的懒得搭理他们,等他们行礼,又等了几息功夫才让免礼。
再然后,又是‘相顾无言’...高溶不想开口,下面的人不敢开口,更不知从何开口。
一时之间,迎春阁内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像是梳着心跳混时间一样!直到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有人挨不住了,才跪倒在地:“臣有罪!”
“臣有罪!”然后其他人也跟上了。
高溶似乎是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才说:“你们有什么罪?一个一个来说?”
大家当然都有话说,但说来说去都只说自己‘失察’,赈灾的事儿没办法好,辜负了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