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君看穿了此时的高溶,看穿了他的阴阳怪气,看穿了他是在向自己招手示意,让她靠近他。这个时候的高溶是这样孤独,即使是杨宜君也有一瞬间的可怜他,她想,这大概就是后世所说的‘母性’吧。
女子有的时候就是会想要可怜一个人,然后照顾他。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杨宜君很快又找回了理性的自己。
“十七娘胆子太大了,真的觉得我不会......”高溶到底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留了一点儿余地。
他朝杨宜君招手,递给她几封奏疏:“你瞧瞧这个,按我的意思拟个章程出来。”
高溶拿给她的是没有经过中书门下奏拟条陈,直接呈到御前的奏疏,都是大事要事,需要皇帝乾纲独断的。
杨宜君接过奏疏,发现高溶竟没有在奏疏上下批语,那他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程程另在素笺上写下事情的处理建议,然后给高溶看。高溶看了一眼,就点头说:“不错,写的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其他的也照着这个意思写吧。”
“十七娘果真聪明,与朕想到一处了。”
杨宜君其实没有特意揣度高溶的意思,当然她也没有故意忽视高溶的想法——真的将皇帝的心思猜的准准的,还这样直白的表现出来,怎么想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所以在不惹怒高溶的基础上,杨宜君更多就是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写了。
杨宜君太头,正与高溶对视,这个时候的高溶,杨宜君真的看不懂了。
处理完了奏疏,自有人将这些送到政事堂去。至于杨宜君,则被留了下来。
过去杨宜君经常被留下伴驾,最近十多日高溶避着杨宜君,倒是没有这样的事了。这回将杨宜君留下,杨宜君还有些意外,她原本都准备着告退了。
高溶带着杨宜君去了摘月阁,一路不少宫人都瞧见了,等到天子仪仗过去,就有人议论:“跟随在官家身后的便是杨掌记么?”
“不是她,又是谁?”高溶在宫内行走,仪仗并不复杂,但除了开道的宫人,其他人都是在他身后至少一步了!宦官首领王荣算是走的近的,也落后了一步,唯有杨宜君几乎与他并立了。
主要是高溶一路与她说话,说话的时候还有看着她,这样杨宜君想要遵守‘礼仪’,落后一步开外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