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尚宫比她冲多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呵呵,宫正处,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别说如今事情未明,处处都是疑点,就是证据充足些,我们尚宫局的女官,也没有一声通报都无,这边就拿人的道理罢?”
杨宜君是尚宫局女官,按照规矩,就算她犯了事,宫正处也得和尚宫局的两位尚宫沟通,这才好拿人。
见王荣刚松动一些,钱尚宫和邓尚宫就来了,于司正心里着急,表面上还得应付:“事急从权、事急从权...二位大人有所不知,谈典正也是知道凶犯非同一般,有许多人护着,这才绕过了条条框框抓人。然而就是这般,才抓到人,人就被转出来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钱尚宫就来气,呵斥道:“怎么说,你们觉着杨典记有人护着,便要绕过我与邓尚宫拿人?按照你们的意思,一则,我与邓尚宫不可信,二则,事情是不是你们怎么想就怎么做?你们有怀疑,就能坏了规矩?”
“还有,不要说什么凶犯凶犯,哪里来的凶犯?你们猜的吗?”
于司正唾面自干,笑了笑,也不对钱尚宫、邓尚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干脆图穷见匕,压低了些声音说道:“二位大人非要与下官为难么?下官相比起二位大人,仿佛是萤火之于皓月,都不够二位大人一指头的!此时敢站在二位面前,和二位大人硬顶,和王大人硬顶,凭的是什么呢?”
语意之中暗带威胁。
相比起还不知道她背后是谁,当下有点迟疑的两位尚宫,王荣已经很清楚她底细了。这个时候出乎于司正意料的是,她以为已经拿下的王荣,猛然走出,道:“于司正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呢?不是该办案去了么?”
看他的神情举止,竟是送客的意思。
于司正第一次变了脸色,脸色越发冷了,盯着王荣道:“王大人这话我听不懂,我正是来抓人办案的...王大人这般,是要袒护凶手到底了么?”
“我说了,杨大人不是凶手,听不懂人话么?”王荣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个时候他前所未有地清醒——护着杨宜君,以大娘娘的性情,他这个深受官家信任的人,再怎么都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就是关起来,等官家回来发落而已。
可要是没有护住杨宜君,等官家回来,他的小命是一定会不保的!
这个时候,他担心的是自己这里被控制住,然后杨宜君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