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们嘴唇翕动了几下,显然很想劝说高溶这样是于礼不合的。然而又畏惧高溶的威严,话在嘴边不敢说...所谓的‘礼’,还不是她们这位官家一句话的事?最终几位女官只能郁郁而返,再也不管这对帝后的事了。
杨宜君上下打量着高溶,问他:“官家是如何进来的?若是走了正门,此刻家父家母该诚惶诚恐地接驾了罢?”
“十七娘不妨猜猜看。”高溶并不觉得杨宜君堪称无礼的举止有什么问题,相反,他更不愿意杨宜君真的‘以礼相待’,打算与他‘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若真是那般,他就是个笑话了。
“我猜...我猜官家这是做了贼。”杨宜君往远处的院墙看了一眼,意有所指。杨家在洛阳虽然买了房,但怎么也没有洛阳权贵人家的排场,也远不如自家在播州时住的好,所以杨宜君的住处看到院墙也很容易。
“毕竟,官家如此也不是第一次了。”杨宜君凑的近了一些,似笑非笑。
高溶也想起了第二次见杨宜君,是机缘巧合误入了她的住处,本想挟持人藏匿自己来着...结果却遇见了一个好性烈的小娘子,拿起刀子就敢反抗。
杨宜君愿意说起这些事,高溶忽然就轻松了许多:“当初十七娘也是,一见难忘——前些日子我忘记了许多事,就连十七娘也忘记了,也是那一日入水,才全想起来...”
高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个,是想解释些什么...但不自觉就说出了口。
杨宜君怔了怔...有些事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完全想明白:“原来如此啊。”
高溶一会儿不说话,才低声问她:“我来邀十七娘逛逛洛阳夜市,不知十七娘肯不肯赏脸?”
杨宜君歪着头看他:“官家怎么做此想?为了这个还做了一回贼?”
“我听说,西南之地,有此等风俗...男子若有意,便来至女子闺房外相邀...”其实就是‘走婚’之俗。
当然,真正的走婚不是这样的,真正的走婚可以说是对父权的违背。
杨宜君忽然明白了,高溶在‘讨好’她,他在做她可能觉得欢喜的事。
“你不必——”
“十七娘!”高溶忽然高声了些,打断了她,看着她,一定不让她说下去:“十七娘?”
杨宜君忽然就想到了当初的赵淼,她爱过的人,心软了。笑了一下:“官家都做了贼了,哪里能不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