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予愉以为霜鹂会很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不喜欢。”或者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怎么可能?”
但不是,都不是。
霜鹂先是怔了片刻,随后轻轻地扬起了一个笑:“以霜鹂的身份,没有喜欢之说的。”像是想明白了少年在想什么,霜鹂撑着自己的脸,有些无奈地说道:“殷予愉,你总是问我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知道我是太后赐给殿下的通房吗,说是赐,实则就是送,对于我这样的身份的人而言,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选择的。
“我不是你,你是大殷的四皇子,所以你能肆无忌惮说出这些...奇怪的话。但是,即使你得宠,如此罔顾礼法,日后也会遇见麻烦的。殷予愉,对着我就算了,对着别人,便不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
殷予愉焦急道:“我不在意。”
霜鹂顿了顿,轻声道:“我在意。”
两个人突然谁也不再说话。
霜鹂撑着自己的头,垂下的眸中多了些暗色。
殷予愉是她在这皇宫之中,见过的最单纯的人。这种用泼天富贵、权势和宠爱养出来的天真,会在偶尔的瞬间,让她有些踟蹰。
殷予愉对她很好,不顾礼法,不顾责罚,从一开始的搭梯子,到如今的直接来寻她。
但霜鹂问自己,会有触动吗?
霜鹂抬眸望向了对面的殷予愉,像是在告诉答案一般,轻轻地摇摇头。
不会有。
太迟了。
也太轻了。
殷予愉一副懊恼神色,两人沉默地相对着。
像是为了弥补一般,殷予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那,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霜鹂眨了眨眼,将殷予愉带到了现在她居住的地方。
殷予愉看见的第一眼,便蹙眉:“怎么如此简陋,连那小厨房还不如!”
“没办法,这废院子本来就都堆积着杂物,能够用的东西不多。但其实...”霜鹂微微低头,有些失落说道:“这些我都不太在意。我只是,那天,不小心弄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去帮霜鹂寻回来。”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有用的地方,殷予愉忙接嘴。
霜鹂:“一个玉坠,是入宫前爹爹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那时候,东宫十分乱,我本来收拾了东西,想看看能不能逃走。但是还没等我收拾完东西,那些侍卫就把我抓了起来。那玉坠在慌乱之中,就落在了我之前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