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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或者,凭借他的宠爱?

    想到这,殷予怀怔了一瞬,但是他很快否认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

    他最厌恶如此之人。

    他的母后死于父皇对通房的爱宠之下,他毕生都不会像他父皇那般荒诞。

    一个小小的奴,只是因为这废院之中仅有她一人,只是因为他有求于她,他才会对她如此温柔地相哄。这种刻进他骨子里虚假的温柔,他对所有人不都一样的吗。

    对霜鹂,又有什么特殊。

    更何况,她还骗了他。

    或许不应该用“骗”,殷予怀轻轻笑一声,眼眸中满是冰寒。

    他想起霜鹂的一句又一句谎话。

    “我自小没有学过写字...”

    “我喜欢繁华一些的地方...”

    “自小生活在江州,有些腻了,汴京...汴京很好。”

    他轻声一句一句重复着霜鹂的谎话,或许不应该用骗,她从未对他坦诚过啊。

    明明,他已经给了她那么多次机会了。

    她真的以为自己的谎话天衣无缝吗?

    那些肉眼可见的证据,她面上的慌乱和言辞的前后不一,每当他听见时,看见时,都觉得十足地荒谬。难道他在她眼中便是如此蠢笨,即便是糊弄人,也不该如此草率。

    殷予怀轻“呵”一声,想起书青那日问他的话。

    书青:“霜鹂,虽然她身份特殊,的确不会引起那边的怀疑。但是...她真的会留下来吗?我也派了人去查询,与她稍稍熟一些的宫婢说,她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出宫。如若到时候,她选择出宫,并不留下来,你该如何?予怀,我们不能拿你的身体冒险,不若换个稳妥的人吧。老将军那边也不想看见你这样,用你的安危换来的东西,老将军是如何都不想要的——”

    殷予怀淡淡看了一眼,摊开手上的竹卷。

    书青从他身前拿起,越看眉头越皱起来:“假的?那更不能留在你的身边的。怎可如此大胆放肆,竟然随意寻了个人冒充秀女入宫,如若被发现,这可是丢脑袋的大事。不过,这人做事向来缜密,予怀你是如何查到的?”

    殷予怀轻轻垂眸:“凡事做了,便有痕迹。你真当宫中只有孤一人发现了吗?”

    书青:“你的意思是——”书青皱眉:“发现了为什么没有人揭穿,这可是大罪!”

    殷予怀被逗笑:“宫中的确不止孤一人能发现,但是一个小小的秀女,进宫几日便被人陷害到了冷宫,别人为何要去揭穿,你是觉得殷予慈有这个时间,还是宋映葭有这个时间?”

    书青哑口无言,但还是不同意:“殿下,风险太大了。”

    殷予怀顿了一下:“或者,书青,你有更好的人选?”

    书青又哑口无言了一次:“...为什么殿下觉得她一定会留下来?”

    殷予怀轻轻地用朱砂,在纸张上绘了一个字。

    书青凝神一看,宣纸中央赫然写着一个“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