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一点不相似,东宫那颗桃树,从他和梁鹂见到它的第一刻起,便腐烂着枝丫。可面前这颗树,全然不同,茂盛的枝叶,蓬勃的生机。
最后,殷予怀还是出了门。
梁鹂还在因为颓玉的事情而伤心,他需要去寻她。
殷予怀的步子就如往常一样,眸平静而淡然。
其实,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甚至,在殷予怀心中,这都不算是做下了一个决定。
在这种时候,他没有不管顾梁鹂的可能。
他看不得她哭,也看不得她成为幽州城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些流|言|蜚|语,恶毒诋毁,可以发生在这世间任何一个人身上。
除了梁鹂。
殷予怀眸缓缓垂下,衣袖下的手青白而瘦削。今日淋了雨,再走入风中,他不由得咳嗽起来,待到帕子擦去了嘴角的血痕,殷予怀淡然地望向前方。
一直以来,是他太过放肆了,这可是在幽州。
他明明知晓,幽州王之与幽州,便如父皇之于大殷。
而梁鹂,是幽州王独女,即便外面传言关系不好,但是在这幽州城,也从来没有人可以真正越到梁鹂头上。
如若梁鹂真的要查找有关他的消息,又如何是他,能够阻拦的。
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在骗他罢了。
甚至,对于这种欺骗,梁鹂没有隐瞒过他。
当初梁鹂说起颓玉的事情时,便将她的布置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了。
从他踏入幽州那一刻起,梁鹂便开始设计了后面的事情。
所求,便是让他为颓玉寻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
至于后来,为何还是要骗他?
殷予怀向着他那日那一句:“那殷某来做主婚人,梁鹂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应该就是梁鹂的目的吧。
受尽宠爱的小姐,如何能够接受他曾经的拒绝?所以即便花费了许多功夫,也要让他主动说出这句话,做好当初他拒绝她请求的事情。
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太过无理取闹的事情。
但是放在殷予怀和梁鹂的身上,殷予怀觉得,好像,也没什么。
他在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为了梁鹂祭祀。
如今只是一颗腐烂的心,和一具破败的身躯,实在,算不得什么。
殷予怀甚至没有一瞬,将事情向更坏的方向想。
从踏出那个小院的那一刻,殷予怀想的,便是如何让梁鹂不再伤心。
*
青鸾远远看见殷予怀的那一刻,向着屋内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