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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刀在他手上,他任由刀垂到地上,久久不愿意抬起。

    最后,殷予怀还是没画。

    或许是借口,或许不是的。

    殷予怀想,他像留下最美的鹂鹂,如何他生着病,画出来的鹂鹂,可能也是病气的。等到他痊愈了...痊愈了,便可以开始了。

    他缓慢地寻着借口,为自己拖延着时间。

    在所有人都听不见的时光中,殷予怀将放弃和爱,说了无数遍。

    *

    半个月后,殷予怀终于好了。

    他还是没有见到鹂鹂,他也再不能为自己寻到借口。

    他开始住在书房之中,没日没夜地开始画剩下的二十三副画。

    每一幅,他都画得很慢。

    但这一次,不是为自己找借口拖延时间了,他只是想要尽可能地画得好一些。毕竟,他笔下的这个人,是鹂鹂。

    他最喜欢画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灿烂、明媚、充满生机的眸,他喜欢这样的鹂鹂。

    这样的鹂鹂让他觉得,他若是离开了她的生活,或者他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过,鹂鹂会拥有很幸福美满的一生。

    每次想到这里,殷予怀都会淡淡地勾起唇。

    他其实还是没有学会放弃,但他真的,有慢慢在学了。

    一幅画,快的话一天,慢的话一天一夜。他若日夜不休,便只需要一个月了。

    但在殷予怀日夜不休三天,完成了两幅画后,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

    一个月不眠不休,他应该是一生都画不完这二十四副画了。

    躺在软椅上的那一刻,殷予怀眸微微抬着,他沉默地看着屋子里漆黑的一切。他能慢慢辨认清屋子内摆设的轮廓,就像那几日,他能看见黑暗中,睡着他身旁的了鹂鹂一样。

    殷予怀闭上眼,手微微松开。

    二十四副画,他已经完成了三幅画了,还剩二十一副画。

    即便两天一幅画,也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殷予怀静静地躺在软椅上,眸平静,心也平静。

    他像是对自己说了太多次放弃,如今已经有些茫然,可能等到他真的放弃的那一天,这些被压抑的苦痛,才会齐齐涌上心头,占据他的灵魂。

    但此刻,他的确,好像,没有那么苦痛。

    或许,这也是一种馈赠吧。

    殷予怀淡淡地向着,不自觉昏睡在软椅之上。

    他这几日几乎没有怎么合过眼,如今是疲倦得昏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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