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霍显打断她,口吻平常道:“你脉象乱了。”
姬玉落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间似有电光石火,但几乎又在眨眼间消歇,姬玉落一脸难为情的模样,道:“夫君说话时总带着审讯的气度,玉瑶只是寻常人,也免不得心慌。”
霍显笑了一下,这才收了手,道:“早前听闻姬家大小姐生性胆小,我看你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姬玉落连忙起身,垂首道:“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怪玉瑶多嘴了,以后不说便是。”
霍显仰头看她,贝齿咬唇,悬泪欲泣,低头往跟前一杵,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似的。
他还是头一回正儿八经打量姬家这位长女,从前倒是没发觉她这么张清冷小脸也能做出这番我见犹怜的姿态。
一个站,一个坐,气氛莫名有些僵滞。
红霜在后头听的是一颗心都蹦到嗓子眼了,反而是刘嬷嬷不知所以,好好吃一顿饭,怎么吃成这样了,主君也真是,没事欺负人家小姑娘作甚……
霍显眼里只噙着若有所思的笑,半响过去,起身将她摁坐在椅上,“啧”了声道:“紧张什么,我同你开玩笑呢,宫里案子还待查,我先走了。”
他拍了拍姬玉落的肩,十分贴心道:“夫人,好好用膳。”
说罢,他果然就走了。
刘嬷嬷也跟了出去,堂屋里只剩姬玉落和红霜。
红霜看着他们走远,上前道:“小姐,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发现了?”
姬玉落面无表情地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扯了下唇角,说:“找不到证据,试探而已,若真确信,他就不会来走这么一遭了。”
红霜道:“可他已然起了疑心,往后行事不说难,还危险,这府里四处都是暗卫,到时真想走也未必走得了了。小姐,办法千千万,何必要死磕霍显这一条,此人实在太敏锐了。”
姬玉落指了指自己这张脸,道:“顶着这张姬家长女的脸,在京中本就处处受阻,办法千千万,也都被这张脸堵死了。”
姬玉落说着,有些烦。
红霜哑口无言,心事重重地皱起眉头。
另一边,霍显从堂屋出来,南月便紧随其后,道:“主子,如何了?”
霍显缓缓点了下头,道:“正常。脉象虚弱,中气不足,像是多年体虚的症状;对答如流,不慌不乱,堪称完美。”